她一聽這話,徐徐抬起頭來,滿面的感激之情,徐徐說道“謝謝,謝謝你。可是,他不在這里。”
“真可惜。他多大了”我問。
“五歲。”談到孩子,她的聲音慢慢帶了感情。
“很可愛吧,能不能跟我聊聊你孩子”
大姐從狂躁發瘋,到大吼大叫,到大哭,到抽泣,到問一句答一句,到現在和我主動談了起來。
大姐姓屈,屈原的屈,她是一個農村的村姑,爹媽死的早,無親無靠的她嫁給了本村一個離異男。丈夫剛開始幾年對她還挺好,一家人種田養豬做豆腐的雖然艱苦倒也還過得去,后來兒子出生后,丈夫染了賭癮,越陷越深,發展到后來,拿著家里田地去賣,田地賣完后就要賣房產,房子賣了后,一夜喝醉酒輸紅了眼后回家說要拿孩子去賣,屈大姐當然不肯給,兩人在爭奪孩子過程中打了起來,眼看孩子被丈夫拖出去,頭腦一熱的屈大姐拿起大剪刀就追上去一捅。
男的死了。
屈大姐雖然在村里好人的爭取下,死罪可免,但重判難逃,判了個過失致人死亡罪。
屈大姐孩子托給了自己村里的好鄰居照顧,而前幾天,死了的丈夫爹媽來了,以爺爺身份把孩子帶走了。丈夫爹媽早年背井離鄉一直都在外省做傳銷,騙了村里不少人,早就和兒子斷交,也不知道兩老到底漂在哪里,而偏偏這時,突然回來把孩子帶走,屈大姐擔心孩子遭遇不測。說著說著,屈大姐又大哭起來“這孩子命苦啊”
每個人的一生,都是一出跌宕起伏的戲,人生如戲,戲如人生。
每個人的一生,都是一出跌宕起伏的戲,人生如戲,戲如人生。
我長長嘆氣,可憐她的遭遇,可自己無可奈何,只好安慰她道“屈大姐,別太難過了,吉人自有天相啊。”
看吧,我是心理咨詢師,應該要用科學的辦法開導疏通病人才是,可我現在呢儼然一副在大街上拿著一面旗晃著鈴鐺捋著胡子穿道袍算命者的做派。
憑借我幾句話,就能解開她心結嗎,這怎么可能。我能做的,也只是和她聊聊而已。
門外有敲門聲,然后那三個女獄警進來了。
那個男人樣的女獄警進來看到女犯人安安靜靜坐著,笑著對我說“哎,不錯啊哥們,你這心理醫生當得挺稱職的,這么個女瘋子都讓你搞定了。”
我心里頗為不爽,什么女瘋子。就算是心里這么想,嘴上也不能這么直呼出來吧。
我沒說什么,只對她笑笑。
她打開了屈大姐的手銬威脅道“我警告你,你是第一次鬧,我就不關你進黑號子,要是再鬧,我可對你不客氣走”
屈大姐跟著她站了起來,走了兩步后,回過頭來,問我“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張。”
她說了句謝謝你。被女獄警推搡出去。
我重重松口氣,靠在了凳子上,習慣的伸手進口袋找煙抽,但是我身上所有的物件幾乎都被交到了警衛室,這里哪來的煙給我抽。
站在窗口往外看,這里就像是一座很大很干凈的高級墳場,心里好壓抑。
六點過了一會兒,李洋洋進來了,叫我去吃飯。
她看我臉色不好,就問我怎么了。
我說沒事啊。
她安慰我說,剛進來的時候,她也不習慣這里,慢慢的也就好了。
是啊,人類是很容易適應環境的高級動物,最多也就二十一天。
李洋洋又說,今晚本來要舉行的迎新活動,不辦了。
我問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