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澄澄說道“我剛吃過東西。”
我把筷子一放,說道“好吧,其實我來是找你談事的。”
我看著程澄澄的眼睛。
我說道“你再也不要弄這些東西下去了。”
程澄澄說道“賀蘭婷是要對付我了,是嗎。”
我說道“也不是她,是,警察。你干了那么多的事,他們肯定會找上你的,只是之前忙著反黑反貪,沒到你這邊,現在那些事都擺平了,你說是不是該到你了。”
程澄澄說道“輪到我,是嗎。”
我說道“你心知肚明的啊。”
程澄澄說道“我知道。”
我說道“那你有什么想法。”
程澄澄說道“我以前和你說過。”
基本上來之前,我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我是無法說服得了程澄澄的。
她比柳智慧還倔,怎么可能說服。
我說道“我以前也和你說過了,你最嚴重的下場會是什么。”
程澄澄說道“以前就一直做著這些事,你們說我是在犯法,以前的罪名,應該夠判死刑了吧,現在也一樣,能判死刑,將來做下去,還是一樣,會死刑。”
我說道“程澄澄,你不懂我說的什么意思嗎。人家不希望你死,我不想你死。”
其實我想跟她說,人家賀蘭婷不希望她死的,但這種話,還是不要明說的好。
賀蘭婷是個善良的人,重情重義,懂得感恩的人,誰對她好,她會記在心中,別看她一副冷漠冷酷的樣子,就看看她對文浩的家人就知道了。
現在她還在千方百計的想辦法救文浩,讓文浩不至于被判死刑,對得起文浩的媽媽。
她對我們這些人,也一樣的好,她本質上,是一個很善良的人。
程澄澄對她有過恩情,程澄澄是個很聰明的人,對賀蘭婷不計前嫌的好,不管以前賀蘭婷那次想要誘捕她的各種新仇舊恨幫助賀蘭婷抓林斌,就是既想著自己掃除一個競爭對手高手敵人,也是想著給賀蘭婷恩惠。
但這種恩惠,卻不可能不至于讓賀蘭婷放過她。
賀蘭婷能放下暫時不管,但警察放不下,程澄澄既然做壞事犯法,警察就要抓她,這沒什么好說的。
賀蘭婷能做的,就是休息,讓別人去做,僅此而已了。
可是她不想讓程澄澄死,這種話賀蘭婷當然不可能明說出來,我懂賀蘭婷的心里想法,可我也不能跟程澄澄明說。
程澄澄自己說道“不用你開口說清楚,我也知道你和賀蘭婷,都不希望我死。我謝謝你們了。”
我說道“好吧,你既然還要一意孤行,你好自為之。”
警察真要集中精力查程澄澄抓程澄澄,程澄澄根本不可能抵擋得住的。
隨她去了,既然我無法勸諫得住,是福是緣,這條路,都是她自己選的。
有人給她打了個電話,她拿了手機,拿起來后不小心掉落在地上,滑到了右側的過道處。
程澄澄彎腰下去撿手機,明明是在右邊,她卻側過去整個身體,用左手去撿起來了手機。
我看看她的右手,怎么有點怪異,很僵硬的樣子。
我伸手一抓。
當場呆住。
假肢。
塑料的,是硬著的,根本不是手。
她看著我,拿著手機,若無其事的,接了電話。
她只說了一句好,然后掛了電話。
看著我。
我往上一摸,她手腕處,是軟著的,她臉色一下子蒼白抽回手,十分痛苦的樣子。
我抓到她的傷口了
我撩起她的右手衣服袖子。
左手腕那里,紗布包裹,手腕上是真手,手腕下,是假肢。
她整個右手手腕出來的手掌,一個假手掌,假肢。
我沉默數秒,問“這是,怎么回事”
她把手抽走,輕描淡寫“那天被火箭炮擊到。”
那天和我通話,她的船被人家林斌手下來接應林斌出海逃亡的船發射的火箭炮擊中了船只,而那一枚火箭炮,打在了程澄澄身旁,碎片把她的整只手掌生生切斷震碎。
就這么一只手手掌,沒了。
那天她竟然還能忍著痛,和我打電話說讓我不要過去。
而且過了之后,她也還是一句話也不說,一句抱怨埋怨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