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伴月,大掌眼識千般珍寶
春風撥云,小字號傳百年興榮
余耀吟出了這兩句,沈歌不由嗔道,“你這口氣也太大了”
鬼眼門的事兒和余耀的特殊經歷,沈歌不知道,自是想不到余耀要貼到格古齋的春聯,不僅僅是為了這一個“格古齋”;江州的格古齋是一個小字號,但近百年前琉璃廠的格古齋卻是聲名赫赫。
這“大掌眼”,余耀也不是說的自己,而是大掌眼許太炎的傳承。
九月初三的晚上,一鉤上弦月下,金光入眼;從此之后,余耀鑒識古玩,如撥云見日,春風拂來。
此時,執筆的中年人卻又插嘴道,“不大不大,春聯嘛,就得要這種。生意興隆通四海,財源茂盛達三江;這不是更大么大部分做生意的商鋪卻都喜歡這個。”
“你給想個橫批唄”余耀笑看沈歌。
“五福臨門吧”沈歌應道。
“你這也太隨意了。”余耀接口,“好歹來點兒原創的啊”
“不隨意不隨意”執筆的中年人又插嘴了,“小伙子你想的春聯,本來就有千百的數目字兒,橫批用五福多好而且你是開古玩店的吧,字號要長久,珍寶要廣進,一個福臨門全都罩住了哎越說越合適”
“行”余耀拍板,“那就這么寫吧,我先給你錢,你寫了晾著,我走的時候再來拿”
“好的好的。”中年人咂咂嘴,“你們這小兩口,一看就是文化人,這幅春聯真不孬”
沈歌快步走在了前面,余耀跟上,“我說,你這個五福臨門,還真有點兒畫龍點睛的意思啊”
“你不是說太隨意了么”
“這得品,乍一聽挺隨意,但是越品越貼合。”
“誒你這不是會聊天么”
“其實我本來想說,要是在清代,貼這個橫批,是要被砍頭的。”余耀摸了摸鼻子,“幸好沒說”
“你已經說了快過年了,砍什么頭什么快說呸呸呸,童言無忌”
余耀哭笑不得,只好照辦。
一路聊著來到了一處地攤前,沈歌掃了掃,蹲下身來,從一個開蓋的木盒里拿出了一只珊瑚紅釉橄欖瓶。
余耀也在她身邊蹲下了。
“姑娘好眼力這可是康熙官窯吶我要不是快過年了手頭緊,絕對不會擺出來的。”攤主是個看著應該不到四十的男子,收拾得特別齊楚,挺不像個擺地攤的;手里夾著根煙,還不是直接夾著,而是插在一個岫玉煙嘴上。
“我就是想買個花瓶,這橄欖瓶脖子不夠長,怎么可能是康熙的”沈歌連底都沒翻,脫口而出。這一談起古玩買賣,她的狀態立馬起了變化。
橄欖瓶,顧名思義,頸部收,腹部鼓,足部撇,像個橄欖。這個形制宋代就有了,清代仍有燒制。
沈歌是一針見血,康熙官窯的橄欖瓶,頸部偏長,更顯秀美。
余耀的目光,卻不由瞥向了木盒邊的一只不大的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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