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拭非為所謂的公開運河二十道好處發愁。
顧登恒不問難度,不問方法,不問阻礙,光問她好處,還要整整二十條。
好處誰能說不出來呢?
她問遍戶部相熟的幾人,都沒能幫上忙。
王聲遠直接氣沖沖道:“自己想,別來問我!”
葉書良態度好一些,可也只是放任:“我能想到的你大抵也都能想到。這樣,你寫完之后,拿來給我看看,我再看看是否需要刪減或補充。”
顧琰道:“我身體不適,你找其他人幫忙。就去問問其他人。”
李恪守……李恪守不說也罷。怕是要把自己給坑了。
至于另外幾位郎中與員外郎,方拭非沒有見過幾次,無甚交情,因為公務繁忙,又怕惹禍上身,也不愿意相幫。
她這邊在為瑣事煩惱頭疼,顧澤列險些被她氣炸了肺。
他的人,去的時候是高高興興的,回來的時候,一個啼哭不止,一個滿嘴鮮血,怎能不叫人生氣?
顧澤列自打記事起,會說話道權勢了,就沒讓人這樣欺負過。見過多少重臣,經歷過多少動蕩,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皇親國戚,屹立不倒。這次竟然栽在了一區區八品主事手上。
顧澤列鼻子重重哼氣:“竟敢如此欺辱我兒,戶部當真是無法無天。看來他們是打定注意要與我過不去,但會這樣明目張膽,看來還是我小覷他們了。”
顧澤列瞥向北狂,語氣中無不責備:“上次我要你取他首級,你若非失手,也不會有今日種種麻煩!”
北狂神情不變道:“屬下不敢妄自動手。他身邊有高手護陣,何況少將軍豈能容忍我殺他?”
“那叫你去查他身份,究竟查出什么沒有?”顧澤列拍桌,皺眉道:“他如此卑賤出身,怎會靠上林霽的大樹?”
“他身世簡單,并無可疑之處。”北狂說,“少將軍身無官職,不喜沙場,貫來四處游歷,恣意行事,眾人皆知。如何交友恐怕也是大將軍無法插手的。他或許是被方拭非的花言巧語給哄住了,將他視為知己,混沌度日。江湖人的交道,總是常人難以理解的。”
顧澤列:“你也不能理解?”
北狂:“卑職隨太傅習武,之后又替殿下辦事,不算是江湖人。”
北狂素來有主意。此人觀察入微,武藝超群,來去有很是自由。顧澤列并不能完全要他聽話。不過是本著能用則用的想法驅使他。
顧澤列要與他爭辯,絲毫沒有結果。
“林霽那老狐貍,與杜陵分明是一道人,行事豈會如此簡單?只怕每一步都在他意料之中,不能不防。何況他本身恨我入骨,早瞅著機會想在父親面前打壓我。”顧澤列吐出一口氣,沉聲道:“他的小子為何忽然去水東縣,又恰巧認識了方拭非?這方拭非又偏偏與我做對?我看他手段分明高明著呢,只是自己不便,便插了個棋子在戶部,挑唆我與戶部的關系。遠在邊關,不忘京畿朝政,難為他了。”
北狂并不辯解,任他多想。
不過許多看似無關聯的事情,發展下去或許還真的能說通。
顧澤列手指輕敲,沉思道:“那我也得早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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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明去兒子獨住的住所,剛到門口,就見人穿著端正常服,正要出去。
他搖頭輕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