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不多,只有少數金吾衛牽了幾匹。那幾人迅速上馬,起身追趕。其余人邁開兩腿,艱難跟上。
好在卯時街上已有不少攤販出來叫賣,可會策馬奔馳長街的卻沒有。一路過去,遇到岔口便詢問路人,倒不至于跟丟。但人卻是已經消失在視線中。
幾名金吾衛沒想到方拭非一個文官,駕馬技術卻很是高超,在街市中依舊游刃有余。怕失去了蹤跡,步步緊跟,很是出了一把冷汗。
等方拭非奔到屋子前的時候,里面的人似乎是聽到了馬蹄聲,已經有所行動。
大門是開著的,而不知道對方是否已經離開。
方拭非跳下來。大步沖到院里。
其余金吾衛快速反應,當即喊道:“包圍這個房子!各個側門開始排查。附近百姓一律盤問,不可錯漏!”
里面的人果然還沒走。方拭非看見主臥的一扇木門還在晃動。
她繼續往里走去,又一黑影從前方竄過,快速閃進看不見的小路,逃向后院。
這一出出的空城計。
方拭非抽出長刀,徑直上前。
走進屋內,視線四面一轉。
里面一人頭上圍著一塊黑巾,正要跳窗而逃。對方一只腳跨在窗臺上,方拭非也舉起手中長刀就要飛去。
她出手的那一刻,心底閃過一絲猶豫。
只要偏差一點,恩怨就此兩消。
這個人,他真是該死。
“方拭非!”后面追上的千牛衛嚇得魂飛魄散,伸出手喊道:“勿要傷人!”
那把刀緊貼著顧澤列的頭部飛了出去。
顧澤列頭上黑布掉落,緩緩順著方才在耳邊呼嘯的風聲望去,最后焦點落在地上的長刀上。與死亡近身擦過的恐慌,讓他愣在當場。
等后面的金吾衛也趕了進來,才指著她大喊道:“你大膽!你明知本王是誰,你竟敢謀害于我!”
方拭非冷漠揮手:“拿下!”
顧澤列:“誰敢拿我!”
屋外負責引開視線的侍衛,此時也都跳了出來。護在顧澤列身前。
一間原本算做空曠的屋子,此事逼仄得叫人透不過氣。
金吾衛抱拳上前:“殿下,臣等奉命行事,請勿見怪。”
“他……”顧澤長指著方拭非,眼神兇狠得似乎要咬死對方:“那他呢?他方才要殺我看不見嗎?!”
“那邊是大理寺,那邊是皇宮。”方拭非也淡淡指了兩個方向,說:“你是想要先去請罪,還是想要先去告狀?”
顧澤長氣急:“你——你真是反了!”
金吾衛上前想要拿人,顧澤列激烈掙扎:“放開我!你們想做什么!誰都不要動我!”
幾名將士也不敢真的動手,只等著千牛衛過來收拾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