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拭非袖口沾染了定點血漬,她高舉起手中的圣旨,然而卻未能平息眾臣的憤怒。
北衙禁軍攔住各處宮門,南衙侍衛同樣拔刀相向。
“你切勿太猖狂。大秦不是你可以肆意妄為之地!陛下還在這里看著呢,方拭非你敢抬頭看看嗎?”
顧澤長這才走出來,一面讓人送裴玨前去診療,朝著眾人說道:“請眾愛卿喜怒,方御史是奉父親囑托,肅清朝綱。方才裴將軍所言諸位都聽到了,定他一個異心只罪也不足為過。父親臨終前便怕有人借此鬧事,曾下令如有違例者一律斬殺。御史公等人應該也是知道的。”
幾名大臣點頭。
御史公道:“南衙侍衛與京中衛兵,交由嗣皇帝接管。陛下臨行前清楚說過此話,并請中書令代筆寫下了了公文。”
兩側為裴玨說過話的官員更慌了。
“殿下您請不要為他說話!”
“如今陛下已經駕崩,自然是他們說了算!”
“我何時說過儲君是我?”方拭非冷冷掃過眾人,“爾等忙著給我定罪,迫切了吧?”
眾人安靜下來,面露不解。
顧澤長走到長階最上,深吸一口氣,挺直腰板,深沉望向下方眾臣。
方拭非展開黃絹,眼神深邃,照著上面的詔文一字一句,鏗鏘有力地念下。
眾臣等她念完,皆是震撼。
隨后御史公帶頭,請新帝登基。眾臣迷迷糊糊的,想不出更好的人選,便跟著跪下高呼。
貴妃:“你不——”
話未出口,便被身后人捂住嘴巴。
顧澤長身形不動,下得第一道指令便是:“將裴貴妃帶回寢宮,好生看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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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行遠帶著士兵風雨兼程地趕到京師,看見城門上掛著的白色燈籠,便知不妙。他用力拍馬,兩腿夾緊馬腹,催促道:“晚了!兄弟們快上!”
城門守備見人影襲來,匆忙關上城門,站在墻頭詢問道:“何人?!”
“林家軍!”林行遠舉手喊道,“我等奉命為陛下運送治病的藥草進京,一路急趕而來,速開城門!”
城門上的人往遠處看了眼,問道:“公文呢?貢品呢?”
“已盡數被劫走,不知那些人是何意圖。我等倉皇逃脫,前來復命。你快去通知陛下!”林行遠掏出一份東西,“此乃大將軍腰牌,與大將軍寫予陛下的書信,需要盡快呈給陛下,不得耽誤!叫你家將軍出來!”
城門上的守備看他們風塵仆仆,加之相信林霽在外的美名,一時便信了他的謊話,焦急道:“可先帝已經崩逝!”
“什么?!”林行遠雖然已經知曉,還是不免緊張:“新帝為誰?”
對方答道:“五殿下已于五天前登基為帝!”
林行遠心狠狠跳了一拍,轉頭去向旁邊的將士。
兄弟點頭說:“是五殿下。”
不是顧澤列!
林行遠五官緊緊皺在一起,似解脫地吐出口氣。
再開口語氣已經輕松了不少:“快,速去通報陛下,我等在城外等候。不然你也可以先放我進去,與你們陛下商談。”
守備:“將軍請稍候,城中現在不宜走動,待我前去通報金吾衛的長官,為您傳信。”
林行遠點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