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從四爺臉上看到同小姐一樣的喜色,心里又是一陣感慨,秦老太太得多招惡,人死了,這么多人歡心鼓舞。
白如月揚聲脆脆的答道:“來了來了。”
白如月三步并作兩步的小跑起來,剛行到門口,見父親在最前面一輛大車邊上朝她招手道:“月兒,來,跟阿爹坐一輛車。”
白如月一個怔神,隨即明白父親有話要問她,她也沒有打算瞞父親,爽快的點頭,“好嘞!”
白如月轉身對柳絮道:“你帶念秋、尋雙坐我那輛車。”
柳絮福身道:“謝謝小姐。”
白如月走向第一輛車,父親伸手過來扶她上車。
白如月抬頭想說不用。
白振天眉毛揚了揚,低聲說道:“姑娘家,要穩重!”
白如月吐吐舌頭,不再說話,任父親把自己扶上車。
隨后白振天跟著上了車,對車邊的阮大道:“出發!”
沁園一家人,主子仆從一道,十二輛寬大的馬車浩浩蕩蕩的往城東去了。
車行一段,白振天問道:“月兒,老太太好端端的,怎么會撞死在榮遠伯府門口?”
京城里,大街小巷漫天飛的八卦,唯獨沒有飄進沁園這片小角落。
白如月把最近發生的事一一給父親說了一遍。
白振天聽完后,沉思一會,問道:“月兒,這當中,有你的手筆?”
白如月身子往后縮了縮,偷偷的瞄了眼父親,低聲說道:“月兒也沒有做什么,只是把王嬤嬤打死都不說的事兒讓人在外傳了傳。
然后,再讓人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了老太太而已。以月兒對老太太的了解,老太太知道了黃老夫人這般待她,定會到榮遠伯去大鬧一場。
只是,月兒沒有想到,她的性子這般剛烈。阿爹,月兒真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白振天嘆了口氣,說道:“老太太不只是性子剛烈,她是沒有多少心眼,直腸子一個,又極要面子,極護犢子。
她喜歡的人,恨不得心給那人。她不喜的人,恨不得讓那人去死。
唉,你把真相呈現在她面前,她這樣的人,怎么承受得了?一會在靈堂前,去給她上柱香,磕幾個頭吧。”
白如月見父親沒有怪罪她,心里松了口氣,立即點頭應下,“好。”
白振天往后靠了靠,嘆口氣說道:“這樣一來,你二叔又要丁憂三年了。
他剛剛到六品的位置,發生這樣的事,以你二叔,三叔,四叔的性子,跟榮遠伯府怕是要斷親了。
沒有榮遠伯府的支撐,往后,白府的日子怕是更艱難了。”
白如月不贊成的說道:“阿爹,月兒不贊同你這說法。
其實,這些年來,白府也沒有沾到榮遠伯多少光。
榮遠伯府的世子秦向東,當年科考時,只是個同進士,現今呢,已經是國子監司業了,從四品呢。
二叔呢,到今兒,才是六品,阿爹,二叔當年科時,可是二甲里排十幾的人。
當年那批進士里,二叔的官職是最低的,若是沒有榮遠伯府,二叔可能早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