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柱連句“為什么”也沒問,轉身便跑進夜色里。
顧文茵對著隨后趕出來的李木荷說道“木荷姐熱水燒好了嗎”
“燒好了。”
“兌了冷水拿桶拎了來。”顧文茵說道。
見香鳳站在那不敢哭出聲,卻是不住的拿手抹眼睛,顧文茵上前蹲下身抱住她,“別怕,你娘不會有事的。”
小香鳳將臉埋在顧文茵的肩膀上,小小的手抱了她的脖子,“文茵姐,我已經沒有爹了,不能再沒有娘了。”
一句話,使得顧文茵瞬間濕了眼眶。
“文茵,文茵,奶她來了。”
鐵柱的聲音遠遠的響起,緊接著便看到一盞豆油小燈由遠及近。
小滿的娘扶了她奶跟在鐵柱后面,急急的朝這邊走來。
顧文茵將香鳳交到從屋里走出來的李木荷手里,快步跑了上前,“奶,嬸子她落胎了,血止不住。”
老涂氏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看了眼身后臉白如紙的鐵柱,又看了看李木荷手里牽著的香鳳,老涂氏咬了咬牙,說道“先進去看看。”
屋子里。
元氏和涂氏已經幫著替謝蓮香擦干凈身子,將她抬到了床上,拿了一床破棉絮墊在她身上,屋子里彌漫著刺鼻的血腥味。
看到老涂氏,涂氏先站了起來,“姑。”
涂氏和老涂氏娘家都在樟源村,涂氏和羅獵戶的婚事,還是老涂氏說和的。
老涂氏點了點頭,“血還止不住”
話落,上前掀了蓋在涂氏身上的小薄被察看,這一看,眉頭就蹙成了座小山。
元氏沒有出聲,也沒有離開,而是站在角落里。
“姑,得想個法子啊,再這樣下去,鐵柱他娘”
“請大夫,趕緊叫鐵柱去借了羅富貴家的驢子到鎮上去請大夫。”老涂氏打斷涂氏的話,說道。
意思就是,她也沒有法子。
屋子里人齊齊變了臉色。
元氏見涂氏怔在那沒了反應,急步出了房間,“鐵柱,去借了你富貴叔的毛驢到鎮上請大夫來。”
廳堂里等信的鐵柱聽了元氏的話,腳一軟“咚”一聲跌坐在地上。
請大夫家里一個銅板都拿不出來,怎么請大夫
“娘,富貴叔家的毛驢怕是被羅驍叔借走了。”顧文茵在一邊說道。
元氏頓時想起曾氏肚子痛的事情。
她猛的回頭看向床上因為流血過多已經陷入昏迷的謝蓮香,淚水瞬間濕了眼眶,大滴大滴的往外滾。
“娘,娘,娘”
香鳳掙開李木荷的手跑進了房間,趴在謝蓮香身上撕心裂肺的哭了起來。
她這一哭,老涂氏,涂氏還有小滿的娘也跟著輕輕的抽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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