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的目光漸漸凝重,他對著甲板上等候的一眾人做了個手勢,一陣有條不紊的忙亂過后,甲板上霍然多了一列持火器(手銃)的人。
篤篤的馬蹄聲越來越近,待得越來越近,看清馬上的人時,顧文茵突然的就淚流滿面。
沈重在看清來人是穆東明時,目光也變得復雜起來。
穆東明沒有看沈重,而是凝目看著顧文茵,看著瘦得臉比巴掌還小,肚子卻挺得老高的顧文茵時,穆東明感覺胸腔處像是有把刀在絞。
他曾發誓要護她周全,免她驚,兔她苦。
可,最終帶給她這一切的卻是自己!
丫頭,都是我的錯!
顧文茵看清穆東明目光中的自責時,眼淚流得更兇了,她不敢出聲,怕一出聲便止不住哭,更怕自己的軟弱成為沈重用來對付穆東明的武器。她死死的咬了唇,想要忍下一波又一波的熱淚,可眼淚卻自有主張,任她嘴唇咬爛也停不下來。
她只能面對著穆東明,搖頭,再搖頭。
不,這不是你的錯!
穆東明慘然一笑,下一刻,硬生生逼著自己收了目光,轉而看向一身黑衣錦衣華服的沈重,淡淡道:“怎么,已經泯滅人性到連娘都不要了嗎?”
一句話,像點燃爆竹的火花一樣,使得沈重瞬間扭曲了面容。
沈重突然伸手一把鎖了顧文茵的喉嚨。
兩人都是在甲板上,沈重突然的動作,使得顧文茵腳下一偏,差點便掉下甲板,幸得她死死抓住了沈重的鎖著她咽喉的那只手,但也因為這樣,帶得沈重身子晃了晃。
甲板離地約有一丈多高,這個距離,不足以至命,可對于大腹便便的顧文茵來說,卻是生死危機。
“沈重!”
穆東明怒喝一聲,當即便要縱馬上前。
沈重卻在這時,突然回頭看了過來,唇角噙著抹嗜血的笑,“穆羲,你敢上前一步,我立馬將她推下去。”
獅子驪發出一聲不安的嘶鳴聲,驕燥的在原地打著轉轉。
穆東明咽下嘴里的鐵銹味,看著沈重問道:“你想怎么樣?”
“我想怎么樣?”沈重看著急得臉色青白的穆東明,突然就放聲長笑,一邊笑,一邊說道:“穆羲,你也有今天!”
穆東明不言語,目光牢牢的鎖著沈重手里的顧文茵。
終于,等沈重笑夠了,他看著穆東明說道:“我要你自斷雙臂,自毀雙目,然后跪下向我磕頭賠罪。”
穆東明還沒出聲,顧文茵先就反應了過來,松開抱著沈重的手,便朝他臉上撓去,“你做夢!”
別說是自毀雙目,自斷雙臂,就是穆東明掉一根頭發絲,她也不答應。
不就是死嗎?
有什么大不了的,死,她也要拉著沈重這個畜生墊底。
拿定主意的顧文茵,越發的不管不顧了,一只手撓沈重不夠,另一只手也跟著便要上手。卻在這時,耳邊響起穆東明的喝聲,“文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