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真說,“希望你不會太寂寞。”
西澤說,“可惜我不是個紳士。”
趁陳教授在花園里掉轉車頭,淮真輕聲問他,“教授剛剛對你說了什么?”
西澤說,“他告訴我,通常來說,華人女孩子留宿異性家里是很大風險的事,在華人社區會成為大新聞。還說,如果你這次出行不是經過了家長同意的話,他希望我明白,一家本分唐人街人家的女兒,和男友進行超過兩天的旅行,幾乎意味著可以結婚了。”
淮真說,“你別信,陳教授經歷過舊中國,思想也許仍古板了一些。”
西澤接著說,“他請我路上好好思考一下,獨自旅行利于思考,尤其在我這樣一個美國人自己的國家而言,是既舒服又輕松的一件事,遠比和一個華人同行容易得多。”
淮真說,“你怎么想呢?”
他說,“他還說,以他的人生經驗來說,一段艱難的旅途是檢驗人與人是否合拍的最好方式。”
淮真沉默了一下,說,“七月時,我參加過一個朋友的婚禮。”
“然后呢?”
“有個日本女孩,在婚禮上說起她和她白人男朋友的故事。他們都是普通人,我也是。她對那位官員說他們只是相愛了,他們無罪。那天我發現我很羨慕她,在那之前我從沒羨慕過任何人。”
她認真的看著西澤說完的這番話,然后趁機將自己的手從口袋里拿出來。
陳教授在遠處招招手,說小伙子,話講完可以上車了。
淮真對他笑了笑,叫他趕快去,免得時間來不及。
西澤垂了下頭,沒有再說別的話,徑直拉開車門上了車。
等車快要開動了,淮真又叫了一次他的名字。
陳教授將車停在門口,笑著說,“我猜你要第十次提醒他注意安全。”
她對陳教授說謝謝,快步跑到副駕駛室窗邊。
西澤將車窗搖下來,抬頭看著她問,“寶貝你還有什么要對我說?”
淮真說,“今天下午我想去剪個頭發。剪到比耳朵下面,像你臥室里十二歲時的照片那么短,可以嗎?”
西澤說,“如果你喜歡。”
淮真聽完,笑得很開心地接著說,“如果你在路上,比如加油站小商店一類的地方,看到有賣鴨舌帽,可以買一頂給我嗎?我想要很酷那一種。”
西澤看了她很久,然后說,好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