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告訴我。”
她握著聽筒,憤憤道,“都是你的錯。”
他又笑了,“錯在哪里?我們糾正它。”
她盯著天花板,泄憤式地說,“我可能懷孕了。”
他好像有點沒聽清,“你說什么?”
她漫不經心地解釋,“今天嘔吐了一次,如果不是例假晚了十天,我甚至以為只是中暑。西,我可能懷孕了。”
那頭沉默著。
她有點想哭,“西,我還不到十八歲。”
他突然莫名的說了句,“一次?這么準。”
她氣得飚臟話:“你他媽那叫做了一次?!”
他聽完笑個不停。
她罵:“fuckyou。”
緊接著狠狠掛斷電話,恨不得能當面對他豎中指。
趴在桌上,大腦放空。
電話又撥回來,她沒接,等她在屋里空曠的響。露西走過來問了三次是不是她的電話,如果不是,別人的電話也不要錯過。
她終于不勝其煩,肩膀夾起聽筒,不講話。
他問,“哪個醫院?”
她說聶歌信山上那個。
他接著沉默,離開聽筒一陣,不知在做什么,過了會兒才又回來。
她說,“我得乘車去醫院。”
“淮真,”他突然很正式的叫她的名字,他很久沒這么完整的叫過她的名字了。接著又說,“我想知道你怎么想。”
她說,“香港應該可以流產。”
他懊惱地,大聲打斷她:“no!”
她說,“難道你準備好迎接一個新生命了嗎?在我們兩都還這么幼稚的時候!”
他聲音很輕,“我有足夠自信應付一切突發狀況,包括這件事。無論如何我尊重你的決定,但是你信任我嗎?”
她很努力的思索了好久,發現越理越亂,怎么也揪不出一個正確答案來,“我不知道。”
他說,“我希望你能回答我。我想聽見回答不包括不知道。”
她握聽筒的手都在發抖,“我不知多努力,才勉強做到對自己的行為承擔后果,我還沒有準備負更多責任,否則失責的后果太嚴重了……西,你告訴我,我能怎么辦?”
他語氣溫柔篤定,“我承擔一切責任,別怕。”
他試圖安撫,無奈隔著千里重洋,有些無濟于事。
她沉默一陣,掛斷電話。
說不上來什么感覺,內里失調導致情緒失控,想對他亂發脾氣也有,驚慌失措以致亂了陣腳也有……不止這些,還有一點隱隱的期待,這期待對于她淺薄的閱歷來說太過新奇,所以才更令她有短暫的仿徨不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