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tstronga晌午,楚楠處理了一些政務,便過來披香殿。
范雪瑤正在屋里作畫,宮人剛來通傳,她放下畫筆,楚楠已然進來了。
“官家”范雪瑤上前,正要行禮迎接,楚楠趕緊一把攙起“不是說過了嗎,不用出來接了,我都直接進來了,你還這么多禮。”規矩是皇帝駕臨后宮時,都會有內侍過來通傳,然后妃嬪與宮人出殿門,行大禮接駕。
但楚楠來披香殿太頻繁了,他嫌每次接駕過程繁瑣,每次來都是不讓內侍提前通傳,到地方就直接下輦,進殿。范雪瑤最多在二門接他一接,雖然還是要行禮,但禮節上簡單的多。
范雪瑤笑盈盈直起身子,她今天穿著件藕荷色紗衫,底下是杏黃色撒花縐紗裙,用水紅羅高高的系在胸前。齊胸襦裙,再加上簡單別致,只點綴了幾根珍珠簪花的單螺髻,看起來鮮嫩青春,倒好似未出閣的小娘子一般。
楚楠握著她的手上下左右看了看,笑道“你這般打扮,真是別致,我看著很是喜歡。”
宮里人都喜歡往端莊奢麗里妝扮,這樣顯得高貴,大氣,生怕自己落了小家子氣,不合時宜的評價。雖然這也是一種美。但是在大家都是這樣打扮的環境里,就不出挑了。而且十幾歲的女子,就這樣往成熟里打扮,總會有些氣質不相符。
這樣簡簡單單的,又顯少女氣質的,才更特別。
楚楠很少見她這樣的妝扮,范雪瑤雖然私下穿戴的簡單,但也都是宮裝打扮。只是裝飾簡潔一些罷了。她現在之所以穿著齊胸襦裙,是因為現在肚子大了些,裙子的系帶束在腰腹上,緊了她不舒服,松了又會滑落,總要提來提去的,所以她才會這么穿。
范雪瑤面頰微紅,頭往下垂了一點兒,光潔的額下睫毛顫顫的,嬌羞地嗔道“這站著一屋子的人呢,你就這樣該叫她們笑話我了。”
楚楠哈哈大笑,故意又說了幾句親昵的話逗她,正笑著,就聽見楚煦喊爹,回頭看去,楚煦正從里邊兒噠噠跑過來,嘴里嚷著爹,小腦袋剃的光溜溜兒的,頭頂上一小撮頭發。只穿著一件玉色薄衫,底下杏黃色撒花褲,和范雪瑤的裙子同一匹料子裁成的。
“爹,抱抱。”楚煦一路小短腿跑過來,張開手要抱。
楚楠就彎下腰,把他給抱起來,慈愛地顛了顛,與他玩笑,隨口道“怎么從后邊過來的”
范雪瑤回道“方才臟了褲子,就到后邊去洗身子,換身衣裳。這孩子也是個貪玩兒的,平時要溺溲都會和人說,可要是玩耍上了頭,就不說自己要溺溲,可著玩兒,結果就把褲子臟了。”
楚楠聞言,樂不可支,笑問楚煦“旭兒把褲子弄臟了”
楚煦慢吞吞地點頭“臟了。”
“怎么臟的”楚楠笑容更深了。
楚煦小手抓著楚楠的袍子揪來揪去,半晌才慢慢道“我弄臟的。”人雖然小,卻知道尿臟褲子是件羞恥的事了。窘迫地眼睛閃爍,不好意思看人。
范雪瑤看著他逗兒子,為他的惡趣味而扶額嘆息,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讓畫屏去茶爐房要點熱水過來,又叫司沐的兩個宮女準備東西。
須臾,侍女提了熱水過來。
“官家把袍子脫了吧,擦擦身上的汗,換件干爽的衣裳穿。”范雪瑤一邊說著,一邊過去給他解袍子。夏天的衣裳雖然單薄,架不住天熱,楚楠出了不少汗,后背的衣料都潮潮的。
范雪瑤親自兌了一盆溫水,把一條新布巾放進去打濕,擰的半干,抹上她慣用的茉莉花香皂,就要給楚楠擦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