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家里人口單純,只有一個兒子,本來日子過的不錯,林家對她也并不苛責,但因為她的兒子沾染上毒癮,需要錢,她綁架了林銳。
三歲,那之前還愛笑的林銳已經清晰記得,在他問她是不是胖阿姨的時候,她渾身發抖,她問他為什么知道,她帶了他三年啊,比母親還親近,她身上的味道她的腳步聲全是往日的熟悉。
他的眼睛被蒙住,雙手被反綁,身上到處是剮蹭,可他不害怕,因為她是胖阿姨,但就是這份相信差點要了他的命,那雙溫暖厚實的手,日常拍他的背撫摸他的頭的手,扼在他脖子上的感覺成為永恒揮之不去,她是真的想要他死,他甚至連啼哭都出不了聲音。
是文豐在警察來之前找到了他,用盡全力撞開了胖阿姨,救了他,除掉他臉上的眼罩,然后看見胖阿姨笑比哭難看的對他無聲的說對不起,接著她從山崖上跳了下去義無反顧,彼時文豐十五歲,已經很懂事了,捂住他的眼睛,告訴他沒關系都過去了。
過去了是什么?是隨著歲月流逝回憶減退,還是隨著成長把回憶封存。
這個世界能過去的只有時間,它一刻不停的前行,
把悲歡離合人間百態拋在身后。
他在停尸房見到了胖阿姨,被父親抱起來看著那張熟悉且陌生的臉,散著涼氣,他心里默問,你如此渺小卻妄圖用癲狂為兒子謀一個出路,你耗盡生命得來的是兒子和你撇清關系,你什么都沒有了,連命一起賠上值得嗎?
從此林銳變的不再親近人,他的感情定格在那場綁架中,直到段敏敏出現,他們一天比一天熟悉,他看懂了她嬉笑后的憂傷,活力下的拼命,她在用力的活比任何人都活的認真,別人看她是快樂的,新一天新的開始,但對他來說段敏敏的每一天都像在過她人生中的最后一天,傾盡所有。
段敏敏把林銳送上場,明明就兩米開外的距離,她居然生出山回路轉不見君的寥落,忍不住叫他的名字。
“林銳。”
林銳轉頭,臉藏在面具下讓人看不清他的容顏。
段敏敏捏拳:“如果可以,揍他,揍死了算我的。”
好歹林銳都快把她捆在褲腰帶上呵護了,她要一直保持中立,跟白蓮花有什么區別,是不是應該表個態,劃下陣營。
林銳在面具下微微的笑了,他明白他為什么喜歡段敏敏了,她不愛欠別人的人情,你給她多少她想盡辦法還你多少,你的努力在她那里可以得到回應甚至得到回報,你和她相處不會失望也不會失落,你寵著她她便寵著你,但前提是她愿意讓你寵。
段敏敏讓林銳打死大個的叫喊聲傳遍了整個道場,她在杜家人的怒目中挺直了腰板,甚至可以做到怒目回去。
怎么著,杜爺爺默許的較量,雙方憑的是實力,實力不夠活該挨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