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菱染立馬轉過身去。
霍常尋笑,迅速把身上的病號服脫了,從柜子里拿了襯衫套上:“你現在住哪?”
“西河區的孤兒院,我在那里當音樂老師。”
西河區?
跑得還真夠遠的。
霍常尋把扣子一顆一顆扣上,動作慢條斯理:“手機呢?為什么打不通?”想到什么,動作一頓,“你是不是把我拉黑了?”
她說沒有:“走的那天摔了,今天剛拿回來。”
這還差不多。
他拿了條褲子套上:“我先送你回去,但你要答應我,不準再跑,也不準不接電話。”
她點頭,背對著怕他看不見,又說了聲‘好’。
從醫院到西河區的孤兒院,開車都要五十多分鐘。
霍常尋送她到那里時,云遮住了太陽,火紅褪去后的天邊罩著一層靛青,停好車,霍常尋解了自己的安全帶。
紀菱染去開車門,他按住她的手,沒準她立刻下去。
“能不能不出國?在國內讀不行嗎?”
紀菱染思忖后,搖頭:“我只剩一年就畢業了。”那所學院在音樂領域里,是殿堂級的存在,她當時考那所學校就花了很多時間與精力。
霍常尋沉吟。
“那晚點去?”他又問。
“不行的。”
再晚,導師就要把她除名了。
霍常尋用指腹刮了一下唇:“那你去吧,我們網戀。”
紀菱染心都要被他說軟了。
霍常尋沒再說了,解了她的安全帶,帶她下車,剛走到孤兒院的院門口——
“尋少?”
迎面過來的女人燙了大波浪,桃花眼妝,透著一股子妖媚,那雙顧盼生情的眼睛落在霍常尋身上,很驚訝的表情:“真的是你。”
霍常尋抬了抬眼皮,沒認出來,就是有點眼熟。
女人撩了撩頭發,目光轉到紀菱染身上:“你是他現在的女伴吧,我是他上、上……”還真不好數,她干脆說,“我是他不知道哪一任女伴。”
紀菱染愣住。
剛剛說要網戀呢,就遇到上、上……任,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霍常尋飛快瞧了一眼身邊的姑娘,說不心虛是假的,當即朝那突然冒出來的女人甩臉色:“什么女伴,這是我女朋友。”
“哦?”
女人明顯不信。
霍常尋解釋:“染染——”
紀菱染把被他牽著的手抽回去:“我不是你女朋友。”說完,悶頭先走了。
霍常尋:“……”
出來混,都是要還的。
女人叫鐘楚,孤兒院的義工,是個小有名氣的現代畫家,每周會來給孩子們上兩節美術課。
一年前,鐘楚跟霍常尋玩過,不到一個月,霍常尋就膩了,她是當事人,所以很清楚,霍常尋是一匹拴不住的野馬,說不上渣,都是你情我愿,而且霍常尋對女士很紳士,挑不出錯,就是太野了,誰都握不住他的心,壞是真壞,迷人也是真迷人。
只是……
這野馬,怎么變狗了,還是最忠心的那種。
“染染。”
“染寶。”
“寶貝。”
霍常尋杵在紀菱染門外,心肝寶貝地哄:“你聽我解釋。”
門后,紀菱染出聲:“我在聽啊。”
他沒解釋。
怎么解釋?不管怎么解釋都是送命題。霍常尋東拉西扯了一堆有的沒的,最后說:“都是猴年馬月的事兒了。”
咔噠,門開了。
霍常尋立刻湊到紀菱染跟前去:“染染。”
她手里拿了本書:“你回去吧,我要去上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