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江口作為顯圣真君開拓的小千世界,現世道場,其體制與炎黃其他地界全然不同,既非是卿士、大夫與君王合執國柄的封建之制,也非君主大權獨攬的郡縣體制,而是****的獨特制度。
作為傳承著顯圣真君法統的‘真君宮’便等于是中央朝廷,分設在灌江口各個城邑里供奉顯圣真君的廟宇,則如同地方官府。
而宮廟中的神侍自然便是大臣、官吏,其中真君宮之主稱為‘道主’,其余廟宇主事按著管轄的地方大小,分為廟公、廟祝、廟祭三等,廟公最貴,廟祭最鄙。
太平埠雖然只是一個河港,但因為繁華異常,等同于中等城邑,乃是由廟祝管制,諸多政務任其一言以決。
蔣廹祜既然和太平埠的廟祝相熟,又擁有著相當于炎黃其他地方地方豪強士紳的‘外道護法’身份,一個小小的泊口管事,自然不敢刁難。
臉色微微一變,那管事雙手接過銀簽仔細看了看,又雙手抵還了過去,恭恭敬敬的說道:“原來是蔣護法當面,小人失禮了。”
“公人也是職責所在,談何失禮。”蔣廹祜溫和的哈哈一笑,將那銀簽收回的同時,不動聲色的把兩枚銀珠塞進了管事掌心,輕聲道:“天寒地凍,公人辛苦了,且買杯熱酒,暖暖身子吧。”
那管事一愣,露出感激的神情,抱拳拱手連聲說道:“小的謝過貴人關懷,謝過貴人關懷。”
蔣廹祜只笑著擺擺手,便帶著伙計、小廝,引著張還生一同漫步而去。
這灌江口的風土人情和九黎極為相似,出了港口,走在頗具炎黃古風的街市之上,張還生一面好奇的四下環顧,一面隨口說道:“蔣兄真是君子人物,對那泊口小吏竟都有懷著份仁心。”
“我哪里有公子說的那么仁義,”蔣廹祜聞言笑著搖搖頭,坦然解釋道:“只不過縣官不如現管,樓船停在泊口,價值萬金的貨物都由那小吏看管。
花上些許小錢,買他一個用心,總是值得的。”
兩人就這么閑談著穿街越巷,不一會來到一座門梁上掛著‘和祥雜貨’幌子的店鋪前。
蔣廹祜指了指那鋪子道:“太平埠是距離灌江入口最近的三座河港之一,我特意在此處設了個分鋪采風,平常由小犬打理。
內里有客房可用,今日就請君子屈尊在這里歇息一晚,明早我便尋相熟的客船,送汝趕赴真君宮。”
“有勞蔣兄了。”張還生聞言感激的點點頭,和蔣廹祜一起走進了店鋪。
店中的掌柜、伙計本來閑著無聊,正各自發呆,猛然間瞥見東家現身,齊齊一個激靈,變顏變色的涌上前來,異口同聲的行禮道:“老東主來了,您一路辛勞,安康平順。”
蔣廹祜對待自己手下的態度,卻與對待外人截然相反,自有一份威嚴存在。
面沉似水的點點頭,說了句,“好了,都起身吧。”,他目光在鋪子里掃了掃,見兒子不在,就望著掌柜沉聲問道:“福官呢,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