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應聲落在地上,伴隨著男人痛苦的哀嚎,軍人也干凈利落的將他壓在車上,死死抵住腰“別動。”
男孩見身邊人來了,這才“嘶”的一聲抬起了受傷的胳膊,皺眉看著。
好在天氣太冷,凍得他的傷口都麻了,疼痛感降低了不少。
“小小哥哥。”季悠眼底蓄著淚,睫毛輕顫,不知所措的用袖子去擦男孩手上的血。
可血太多了,染得她的衣服都紅了,怎么都擦不干凈。
擦到最后,她低頭看了看手心殷紅的痕跡,自己哭的淚眼婆娑。
男孩身邊的軍人飛快的扯了破爛的衣服,將男孩的手臂緊緊的綁了起來,盡量減緩他流血的速度。
男孩疼的直抽氣,卻仍然鎮定的看了季悠一眼,低聲道“別哭。”
季悠用那只沾了血的手抹了一把眼淚,白凈的小臉上留下了滑稽的印子,她哽咽著喏喏道“你別死好嗎”
男孩捏了捏她柔軟的手心,繃著臉道“我才不會死。”
軍人把自己的外衣脫下來,輕輕裹在了男孩身上,沖那邊喊“把他那車開過來,先送孩子去醫院”
鉗制犯人的軍人得到命令,押著人開了車門,將人關進后備箱,然后迅速調轉車頭,順便看了一眼男孩的傷。
他一皺眉,焦急道“傷口太深了,得趕緊告訴首長”
“首長還在開會,到了醫院我立刻報告。”
軍人慢慢地將男孩抱了起來。
直到這一刻,男孩才不得不將季悠的手松開,捂著胳膊坐在了金杯車的后座。
他至始至終沒叫一聲疼,也沒流一滴眼淚,被抱上車的時候,甚至還轉頭看了季悠一眼。
季悠孤零零的站在雪地里,被凍得瑟瑟發抖,她的袖子上全是血,頭發也被風吹得亂七八糟。
圓潤的臉蛋掛著凍住的淚水,干掉的血跡,活像個小花貓。
但那雙眼睛十分漆黑水潤,左眼眼尾點著一顆特別淡的痣,一眨眼,痣就會跟著一顫一顫。
她的目光始終停留在他身上。
車門被拉上了,車身如離弦之箭一樣沖了出去,很快車子繞上馬路,朝著市醫院駛去。
血跡還留在車輪印邊上,風一過,便被蓋上一層新雪,看不太真切了。
“孩子你爸爸媽媽呢”
“你是不是被他偷來的”
“一會兒警察就到了,你記得聽警察叔叔的話啊。”
季悠怔怔的望著金杯消失的地方,不知道該回應些什么。
她抱著膝蓋蹲在地上,格外沒有安全感的縮成一團。
她誰都不相信,只相信那個拼命救她的男孩。
他的手心是熱的,血也是熱的。
白茫茫的天地間,在她眼中只剩下一抹鮮艷的紅和雙手交握的溫度。
她想,她大概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個男孩了。
那是她的英雄。
作者有話要說祁彧:我老婆從小就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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