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里原本一片靜默,所以水筆折斷發出的清脆聲響,聽起來是那么的突兀。
以至于聽在老郝耳朵里,似乎是聽到了一聲炸雷,他身子猛一哆嗦,急著把頭轉了回來。
我又指了指胖子,再一次和老郝對視這死胖子讓我問你,你在這棟樓里待了十三年,為什么怎么你除了造墓,還負責替人守墓啊
不是老郝像是受壓抑,情緒混亂恐慌到了極點,終于再也忍不住,放開捂著傷口的手,大聲道我守在這里,不是為了別人,只是為了我的孩子,我舍不得我的孩子
你孩子是誰杜太太郝向柔
不是老郝忽然定住拼命搖著的頭,看向我的眼神快速閃動了兩下,似乎是意識到了不對勁,想要強迫自己定下心神。
不等他做出反應,我猛然將手里的本子拿起來正對著他郝向柔不是你侄女,這個才是你的孩子對不對
啊
一旁的桑嵐明顯是看到了我畫的畫,猛然發出一聲尖叫,抱著小柱子一下蹲在了地上。
老郝的瞳孔先是猛一收縮,跟著驟然放大,盯著我手里的本子,渾身開始止不住的顫抖。
他驀地轉向我,幾乎是歇斯底里的向我喊道你到底是誰你想對我女兒做什么她就要解脫了你別害她啊
她解脫個屁
我終于證實了猜想,狠狠的將本子摔在桌上。
一時間,沒有人再說話,整個餐廳里,就只有包括我在內,四個人不同程度的喘氣聲。
史胖子原本喝得通紅的臉,這會兒也變得有些發白,盯著桌上的本子看了一會兒,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抬手指向老郝,急著對我說先幫他止血不然他就真沒命了
止個屁的血我兀自有些激動,我是想弄死他,可他運氣好,脖子里剛好長了個靜脈血管瘤
胖子一愣,好半天才回過神,偏著頭看了看老郝的脖子,又看向我,我艸,你他媽這是愣嚇唬他呢
看著他錯愕的模樣,再看看已經軟癱的老郝,我深吸了口氣,終于是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笑意。
我本來真想弄這老東西的,可我臨時改變主意,想賭一把。現在看來,我賭贏了。我沖史胖子點點頭,起身過去把桑嵐扶了起來。
桑嵐起身,向桌上斜了一眼,立刻就又偏過了頭,帶著哭音說你畫的那是什么啊,太嚇人了
胖子也再次看了看桌上的本子,抬眼道這是四樓,419的那個女孩兒尸體是那盞天燈
我點頭,用食指點著本子說一共三幅畫,第一幅,是抖三斤,也就是那盞天燈活著的時候,調皮搗蛋,把白菜卷著的麻雷子扔進了野豬嘴里第二幅,是抖三斤被野豬報復,頂死以后,咬掉了她一只手。第三幅
我沒有繼續說下去,事實上不用我說,桑嵐和胖子也都看出,第三幅畫的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