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迫切了,急著讓張姨娘承認,甚至是想要死無對證。”
紀泓燁不語,抱著她穩步前行,想著父親的后院也是該清理清理了。今時不同往日,紀府如今的一舉一動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內里就算不是滴水不漏,也不能如此失和。
“我把你送回去,就去見祖母,內宅的這些事都在她心里裝著。”
納蘭錦繡皺了皺鼻子:“我今日去找祖母了,可是她老人家不見我。”
“以為人人都像你這般,生了副俠肝義膽?”
她不說話,乖乖的親了他下頜一下,把頭埋在他肩膀上。紀泓燁的眉眼到底柔和下來了,心里無力哀嘆:還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攤上這么個小祖宗。
紀泓燁一帶走納蘭錦繡,紀堯這里就得到了消息。他正靠在藤椅上閉目養神,手里捧著一盞茶,卻是許久都未喝上一口,想來心思也不在這茶上。
蘇姨娘紅著眼睛在旁邊小心侍候。她親手打著扇子,緩緩扇著,似乎怕力道大了,會吵到紀堯,惹了他不快。聽到小廝來報,她頓時一陣心驚,紀泓燁這樣就把人帶走了,這是在公然違逆他父親。
啪!一聲清脆的杯盞碎裂聲,蕩滌在屋子里。
蘇姨娘趕忙低頭,偷偷用余光打量,原是紀堯聽到小廝的話,氣得把手中的茶盞都扔在了地上。他素來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即便是真的生氣,也不會砸東西,這次看樣子是真的氣很了。
這般想來,她本來慌亂的眼睛變得平和了許多。只要紀堯因此生氣,他們父子失和,那張姨娘最后怎么處置,就還是未可知。
“開祠堂,請家法,我要當著祖宗的面,教訓這個不孝子!”
紀堯一說出這樣的話,院子里就沸騰了。等到紀泓燁到祠堂的時候,連紀老夫人都在了。她神色凝重,看見他就道:“燁哥兒,過來給你父親道歉。”
紀泓燁走過去行了禮,態度恭敬的問:“不知兒子何錯之有?”
紀堯背手站立,聞言也不回頭,只冷聲道:“你的妻子以下犯上,我罰她跪祠堂,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能放她出來,你卻把她帶走了,你說你錯在哪?”
“父親,我若是不帶她走,您準備讓她跪多久呢?”
“雖然是氣消為止。”
“那父親何時會消氣?”紀泓燁神態平靜淡然:“一日、兩日、三日,還是更久?”
紀堯不語,說真的,他現在覺得自己大概一輩子,都不可能接受這個兒媳。
紀泓燁又行了個禮,道:“她年紀小,做事情難免沖動了些,她的兩個膝蓋已經都淤青了,懲罰應該也夠了吧!”
紀堯冷笑一聲,反問道:“夠了?張姨娘到現在都被她藏在你的院子,你把她交出來,這事情我便既往不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