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蘇玲瓏來說,她是在宮門外等著章信鴻,按道理和司馬峙已經交換了庚帖,現在不適合再見面,但是也不打算請太多人,寡婦再嫁沒那么多的虛禮,司馬峙也是章信鴻的師父,要等著章信鴻出殿試也是正常,所以就坐在不同的馬車上等著。
定了親之后,和以前有些相似,又有些不同。
以前見著她,只是一種心中平和寧靜之感,訂了親之后,偶爾會偷偷想要多看她一眼,心跳更是會猛然漏掉一拍,心思翩躚得自己也不知如何是好。
此時他們在樹下等著,金色的光順著樹木間隙漏下來,風搖曳那光斑也搖曳,他的心也好像被風揪住了,伴著一起搖擺不定。
在放榜之后,就是打馬游街,當等著看到了放了榜,二甲的傳臚之位,蘇玲瓏笑了笑,在看到了章信鴻看了過來,沖著他笑著。
如今的狀元郎探花榜眼等人,在定了名次松了一口氣,誰不知道宸妃娘娘是圣上的心尖寵,看到宸妃娘娘的小太監殷勤地把人給送回來,他們心中都揪著,幸好名次沒什么問題。
二甲傳臚,從私下里交流的結果來看,沖縣章信鴻也立得住。
此時這些打馬的天之驕子經過,有好幾個人注意到了司馬峙。
那位司馬峙可是站在一位婦人身邊,章信鴻正沖著那邊行禮,那是尊親之禮,許多人霎時間就明白了,為什么宸妃娘娘會召喚這沖縣章信鴻。
看到了章信鴻的位置,司馬峙似乎有些不太滿意,到底是章信鴻太急著下場了,在他看來要是磨練三年更好,不過他也知道,為什么章信鴻要今年下場,他不想讓娘親繼續等下去了。
他和蘇玲瓏兩人之間薄薄的窗戶紙,在這一次會試之后,殿試之前被諸多的合力之下捅破,他很快就要成親了。
“來了!”
等到游街的隊伍到來,所有人都看著狀元郎,狀元郎是位留著美須的中年男人,再看看探花郎,略有些俊雅之相,但是遠遠比不過二甲傳臚啊。
少女的手帕,還有鮮花最多地都是扔在二甲傳臚上,尤其是這位看上去年歲也小,恐怕還沒有定親。
在人群里的章家老爺子還有章棟笑得傻呵呵的,兩人都在想,當時就不應該想著車途勞頓,應該闔家都來,人沒過來,生生錯過這次狀元游街的熱鬧了,多少小姑娘給章信鴻扔花。
不過自從蘇玲瓏和司馬峙訂了親,章家人也不急著給章信鴻定親。
到時候應當是認司馬峙做干親,連帶拐彎抹角都和宮里頭的宸妃娘娘都有了干系,定親的事不急。
章家人笑呵呵的,心中想著,先前蘇玲瓏讓人帶回去的畫是誰畫的,要是把這游街的熱鬧場景給畫下來就好了,到時候也可以帶回去。
不過很快章棟就想到了,好像是……司馬峙畫得。
宸妃娘娘的弟弟,這個口他們可不敢開。
不過沒等著兩人開口,司馬峙也畫下了這幅場景,前面一甲的榜上人物都給畫成了虛影,章信鴻是最為精神奕奕的,騎著帶著紅色綢布的高頭大馬,空中有花枝飛下。
“這畫好。”章老太爺毫不吝嗇自己的夸獎,他不懂的什么畫的好壞,但是這畫里頭畫的傳神,其他人他眼里統統看不見,他就看得到數不盡的花枝扔向他的乖孫,這畫畫得再好不過了!
等到所有人都看過了之后,章老太爺小心翼翼地把畫給卷了起來,這畫今后就是他們老章家的傳家寶了!
就連司馬峙眼底也帶著點暖色,章家的這種氛圍帶了一種感染力,讓人下意識地嘴角弧度微微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