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連忙應下,偷摸摸的跟了出去。
江茗讓馬車在遠處等著,自己又從市集穿過,途徑玉風閣,想到這是華京當中最受貴女青睞的首飾鋪子,便也進去走了一趟。伙計雖不知這是哪門女眷,見她衣著華貴,便一路賠笑介紹。江茗將各色珠釵配飾一一看過,又細心問了價格,看了做工,這才離去。
那伙計見這人逛了好半天,結果竟然一個物件都沒買,氣的直吹胡子,尚未等江茗出去,就故意抱怨了一番。卻聽到后面有人奇道:“那不是你家那個嗎”
江宛同齊思琦原也在這玉風閣。江宛是常客,家門顯赫,出手又闊綽,斷不會像江茗那般只在前面看看就是。
掌柜的早就為她備好了貴間,最新的首飾珠寶皆送到她面前,待她挑過,是以未曾同江茗照面。而齊思琦卻聽見伙計抱怨,便朝外看了一眼,這才發現。
江宛聽齊思琦這般說,再向外看,只有江茗一個背影,點了下頭:“嗯,是她。”
齊思琦無謂的說道:“進來老半天,伙計嘴皮子都磨破了,卻也不肯買,真是小家子氣。別人不知道,還以為將軍府苛待她呢。話說,她回來也一段日子了,你在府里如何可曾受了欺負”
江茗幽幽的嘆了口氣:“欺負倒沒的。”
見她這幅神情,齊思琦便拉著她的說說道:“宛兒,你我多年情誼,有什么話是不能同我說的呢”
江宛低下頭,小聲說道:“我也是真心想同她做姐妹,只是她看不上我。自打她回來,我想了各種法子同她說話,她卻總是愛理不理的。我又不及她,在外面學了一堆的討巧話,哄得母親開心,便連母親對我,都不及之前了。”
說完,江宛抬起頭,用袖角輕按了下眼梢,好似剛剛哭過。她撐起一個笑:“說她作甚,思琪,你看這珠釵可美”
齊思琦看了一眼,輕抿下唇。她家不是江家,宅子里姨娘庶子一大堆,各處的花銷就不少,哪兒還有那么多體己錢給她。上次去宸殤會,好端端的送出去兩個珠釵并一枚玉佩,心疼的不得了。如今江宛手上這枚珠釵,是用上好瑩玉雕成,又佐了些青金石點在周圍,好看必然是好看,但那價錢無須問,也知道自己是買不起的。
江宛如何不知她的境況,只把珠釵送到齊思琦手里:“之前也是因我那妹妹不懂事,引得世子又得了東西。這便算是我與你賠不是的。”
齊思琦雖想拒絕,但她也知道,日后自己嫁人,家中能給自己備下的彩禮有限。若是自己再不長些心眼,存些私房錢,嫁過去反而要被丫鬟們看輕。便接了下來,只說:“那江茗實在是無狀,舔著臉夸世子爺。還說什么樣貌端麗,只可惜世子爺才不受她那套,熱臉貼了冷屁股。”
齊思琦在家里的地位也是因為同鎮國大將軍府的江宛交好,才得祖母高看一眼,自然要處處幫江宛說話。
她笑道:“若是江茗真同那世子爺牽扯在了一起,還不定多有趣呢。”
江宛聽她這么說,心里隱隱有了主意,嘴上卻說:“哪里的事兒,我父親定然不能讓妹妹嫁于昭南王世子的。”
別說是江衡,京中但凡貴門,哪個愿意將女兒送到昭南王府去公公是個瘋子,相公沒個正形,聽說府里的老下人們都被他攆了出來,哪還有人伺候
齊思琦口快,問道:“難不成大將軍還真想讓她履行那份婚約讓她嫁了太子那她可真是被天上餡餅給砸了頭。”說完,她又自覺失言,連忙去看江宛。
江宛只是斂目,輕聲說道:“那也是說不準的,畢竟她才是嫡女。”
見狀,齊思琦捏緊了珠釵,若是江宛的地位不保,也會影響自己在家中的地位。日后嫁了人,能與太子妃是閨中密友,也不會輕易被人欺辱。她心中暗下決心,似是無意的說了一句:“有時,也不是大將軍能左右的啊。”
江宛沒回話,只從齊思琦手中拿過珠釵,為她穩穩的插在了發髻之中,心中已有了打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