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茗樂得聽這種話,便好言好語的問:“世子好好歇息,我在旁邊給你守著。”說著,她便拿出了前幾日未曾看完的話本,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
臥房里一片安寧,殷楚閉目養神,江茗秉燭夜讀,兩人互不相擾,偶爾伸手去摸桌上的茶壺,也都我讓你先,好似有種久交的默契。
飛浮總是在外面蹲墻角,江茗早已經習慣了一人,如今房間里猛然多了個,卻也為覺得有半分異樣。她看著看著,心思就飛到了殷楚身上。
她偷偷看了殷楚一眼,從這個角度看,殷楚鼻梁同鼻梁俱高,眼睛微微內陷,側臉的線條流暢不失剛毅。燭光打在他的睫毛上,長長的,還有點彎,好似一把小扇子。
江茗心里想著,幸好殷楚長的同靖文帝、太子大不相像,不然自己一定立刻把他趕出去。可見,人長得好看還是有一定作用的,至少在賣慘博同情方面占了好處。
殷楚覺察到江茗在看自己,眼睛睜開,掃向江茗。江茗連忙低頭看書,殷楚看了她一會兒,見她輕輕咬著下唇,上唇柔嫩,皮膚并沒有華京貴女那么瑩白,但卻有種說不出的活力。明明是少女嬌憨的一張面龐,卻都被那雙時不時露出些狡黠的眼睛帶的生姿。
江茗雖走南闖北,但同一個男人只在一個房間里,還被這么打量著,還是頭一回。未免有些緊張,掌心微微沁汗,摸的書頁都打了卷。
還好,在這不尷不尬的時候,飛浮在門外敲了敲門:“小姐,有人來了。”
江茗立刻彈似的站了起來,轉頭對殷楚說:“世子放心,你先去床底下躲一躲。”
殷楚皺起眉頭,掃了一眼床下:“里面太窄,還有點硬,硌得我傷口痛。”
江茗一咬牙:“那你就去床上躲著!”說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著殷楚未受傷的右臂,就把他塞到了床上,又用被子將他蓋住,放下床帳:“別出聲,我去去就來。”
江茗一開門,就看見衛氏匆匆趕來,身后跟著憐鶯和一個大夫打扮的人。走的近了,衛氏開口說道:“幸好茗兒你還沒歇下。方才我總掛念著,便叫了憐鶯來問你的近況。憐鶯說你癸水有些不好,我擔心是否是華京天氣太冷,涼到了你。便叫人去請了大夫,給你看看。”
江茗又看了飛浮一眼,飛浮依舊低著頭,裝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樣。
江茗笑道:“今日太晚了,我又勞累,怕是看了不準,還是明日吧。”
衛氏拉著江茗的手,推開門,牽著她往里走:“無妨的,這位大夫把脈極準。茗兒你切莫覺得不好意思,亦或是諱疾忌醫,耽擱了自己。”
衛氏拉開床幃:“你便先去床上躺著,我叫大夫進來,隔著簾子給你把脈便是。”
江茗看了一眼床上那鼓囊囊的被子,一咬牙,躺了上去:“麻煩母親替我拉上床幃。”
衛氏點了點頭:“你切莫緊張,若只是因從臨安府來了華京,又或是華京冬日太過寒涼,多喝兩副藥就調好了的,決計不會影響你日后生養。”
隔著簾子,江茗無語望天,我當時為什么隨口說出癸水來了這句話?飛浮為什么這么耿直的就用了這個當借口?她就不能說是她癸水來了嗎?我要生養什么?生養個昭南王世子嗎?那明明是他的血啊!
但她什么都不能說,只能乖巧應下。
衛氏從床幃縫里看了一眼,又叮囑道:“門開著,外面風大,你先進了被子。”
江茗連忙回道:“我怕穿著外衣,弄臟了床被,都這么晚了,再換總是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