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氏笑著將簾子拉上,說道:“你就在里面將外衣脫了便是,下午你來我房不是新換的衣裳嗎?不礙事的。一會兒讓飛浮直接用熱水給你絞了帕子,擦下臉便是,也省的你再起來,一不當心還要受風。”
遇到這樣“關切”的母親,江茗還能說些什么,她只好褪下外衣,反正里面還有層褻衣,褲子也是鴨絨特制,身為一個現代人,短裙小吊帶都穿過,還有什么好怕的?!
她慢悠悠的掀開被子一角,然后“嗖”的一聲鉆了進去:“母親,好了。”
衛氏這才又叫了大夫進來,自己在旁看著,那大夫把了會脈,眉頭微微皺起:“小姐這脈象,并非像是癸水來了。”
江茗輕咳一聲,小聲說道:“是否因為我太緊張了?”能不緊張嗎?床外面站了幾個,床邊上還躺著一個!
大夫回道:“確實有緊張之相。”
江茗連忙又說:“我是今日有些,后又沒了,前幾日也是這樣,不知為何?”
“可還有其他不適?”
“最近總覺得心里壓得難受,總覺得容易累。”江茗亂說一氣。
大夫想了想:“小姐應是氣血不足,憂思過度,并無大礙。我開幾方藥,每日按時服用,再注意些保暖便是。若還是氣血不暢,我再來看。”
這大夫也想的清楚,京中這些貴女本就流行蒲柳之姿,十中有八都是少于飲食,必定氣血不足。再說了,這大門大院的里面事兒原本就多,個個腦袋里都繞了好幾圈,說憂思過度定然也是沒錯的。
大夫開完藥房,衛氏又好生叮囑了憐鶯和飛浮兩句,讓飛浮快些去拿藥,自己則轉頭寬慰了江茗幾句,那語氣好似她得了什么絕癥似的,這才離去。
飛浮被衛氏安排去拿藥,屋子里便只剩下憐鶯。江茗連忙找了個借口,讓她去打熱水。誰知道憐鶯這時候竟然倔了起來:“不行,飛浮沒回來之前,我絕對不能讓小姐一個人在屋里呆著,萬一又有些心術不正的人,想來加害小姐怎么辦?”
江茗:“……”
江茗氣的一轉頭,就對上了殷楚的眼睛。殷楚同自己保持著距離,卻正看著自己,眼睛笑的彎彎。見江茗嚇了一跳,他連忙伸手遮住江茗的嘴,生怕她一個不慎,叫了出來。
兩人靠的極近,殷楚又聞到了江茗身上的那股暖橘香氣,掌心是溫潤的碰觸,腦海里不知怎的,就想到了初見那日,她咬著毛筆筆尖的模樣。江茗的眼睛睜的大大的,好似一只受驚的小鹿似的。
江茗回過神來,瞪著殷楚。殷楚沖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見她點了點頭,這才慢慢的將手放開。
掌心依舊存留著那軟綿綿的觸感,殷楚深吸了一口氣,沖江茗揚了下眉,沖她比了個嘴型:“可千萬不要趁機占我便宜。”
江茗氣的一腳就踢了上去,殷楚連忙擋下,身子往后又退了退,靠在床內則的沿兒上。
江茗咬住下唇,緊盯著他,同樣用嘴型表示:“閉上眼睛!轉過去!”
殷楚照做。江茗這才深吸了一口氣,臉沖床外,心里卻跳得厲害——麻煩!真的是個大麻煩!早知道還不如給他一千兩銀子,趕他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