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浮在旁努力憋了又憋,這才沒笑出聲來。
陳留晃了一下神,開口說道:“茗妹,我這出門未帶銀子。”
江茗冷笑一聲:“那就記在賬上吧,回去我管你爹你媽要。”她說話之間分的十分清楚,既沒有叫叔嬸,也沒有叫堂兄。“你沒帶銀子也敢上酒樓來?莫不是跟著我,來吃霸王餐的吧?”
三言兩語之間,陳留就被江茗憋了一口氣兒,想想自己的打算,又不好發作,便耐下性子,接話道:“茗妹如何知道我是跟著你來的?”
“你跟著我做什么?”江茗問道。
陳留裝出一臉惆悵,慢悠悠的說道:“茗妹,實則是當日我在臨安府見了你,心里便想著,若你不是我的堂妹,那該有多好。誰曾想大約是老天憐我,你竟然真的不是。只是當日你走的匆匆,我心里又有顧念,未曾向你透露出我的心事分毫。如今再見,我豈能放過這樣的機會。但也知道如今我們身份懸殊,可若我不說,便是一生之遺恨。我想了又想,夜不能寐,這才決定,一定要同你說。”
隔壁望回又看向殷楚,小聲說道:“這小子難道是要和太子搶人?”
殷楚輕輕嗤笑一聲,他聽著江茗開頭說的那些話,就知道她厭煩這人。堂兄堂妹?莫不是今日華京里傳言的,那戶從臨安府找來的人家吧。
陳留在那頭繼續訴衷腸:“茗妹,若是你不厭棄我,我日后定會好好待你,家中只有你一人。咱們也算是知根知底,總比嫁些華京人家,既要看夫家臉色,又要和后院女眷紛擾不休的好。爹娘也定然會好好待你,你這便是既回了娘家,又來了婆家,得了雙份的疼。我知道,我這么突然說了,你定然難以抉擇,我會等,等到你給我答復的那日。”
江茗覺得這陳留肯定是瘋了,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的臉行不行?也不知道怎么有臉說出得兩份疼的,當日怎么收了禮金把自己賣給那老鄉紳的?
陳留見江茗不說話,心里覺得有戲,往她身邊靠了靠,低聲說道:“你若是舍不得現今的家,我便留在華京陪你。茗妹放心,哥哥我定然會好好疼妹妹的。”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拖了又拖,故意帶著人往奇怪的地方去想。說著說著,還要去抓江茗的手。
陳留一直對自己有種錯誤的估計,若說殷疇那是因為有權勢和太子之身,就算真的不堪,也會有女子主動送上門去。可陳留就是拿著銀子在風月場所待得久了,加上會吟幾句詩,他又慣愛裝世家公子請客,幾個同窗愛占他便宜,吹捧幾句,便自以為受女子歡迎,世間難尋自己這樣的男子了。
實則但凡你給錢,那些女子哪有說你不好的?嬌聲細語,什么模樣的閨秀都能給你裝出來。
他這一身撩妹技術,也都是在風月場里練出來的,油膩的很。單刀直入,以為人人都吃這一套。況且他對江茗有著錯誤的估量,覺得她還是那個在臨安府的小丫頭,沒怎么見過世面。如今雖然來了華京,但時日尚短,也就是見了些好東西,哪兒見過自己這樣的男子?
可他卻未曾等到意料中的反應。
江茗“啪”的一聲拍了桌子,站起身來,呵斥道:“放肆!”
陳留一愣,低聲喚道:“茗妹。”
江茗冷笑一聲:“誰是你茗妹?我父親是鎮國大將軍江衡,家中有弟弟,有姐姐,卻未曾知道自己還有個哥哥!”
“這……”陳留見她氣焰,有些慌了神,連忙說道:“妹妹不能不顧舊情啊。”
隔壁房間里望回搖了搖頭:“這千金回了江府,倒是處處被人算計。什么樣的人,如今也敢往她頭上算。”
“嗯。”殷楚輕飄飄的說道:“真是個小可憐兒。”
望回看向殷楚:“要不要去幫?萬一這人歹心起了。”
殷楚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茶:“不用。”
望回一時倒有些拿不準了,世子究竟對人家是有意思還是沒有意思?萬一人家吃了虧,他難道不心疼?剛才還說人家是小可憐兒呢。
他這頭還沒想完,就聽見隔壁“砰”的一聲,那男子慘叫一聲,好似被什么東西砸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