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楚“哦”了一聲,想開口問她,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江茗在旁說道:“那日我在陳青歌那兒,聽到你說‘知不可為而為之’。我也是同樣的話說給你聽,做事時不問可不可能,不要瞻前顧后,而是問問自己應不應該。世子若是覺得應該,便應按著自己的想法去做。不過……”江茗沖著殷楚笑了一下:“你可不要將昭南王府托付給我,我照顧不好的。”
殷楚應道:“這個我自然不會。若我這次去了,你同我最好劃清關系。江府那邊你倒是不用擔心,一來有江宛嫁了太子,二來皇上怕江衡也跟著鬧了,定然不會激他。”
“知道。”江茗回道:“世子還有別的要同我說嗎?”
殷楚想了片刻,又叮囑道:“此事你切莫同他人說起,否則只會引火燒身。”
“我之前知道了,也從沒和別人說呀。”江茗拍了下殷楚的肩膀:“放心,我自己的小命,我還是很愛惜的。還有其他的嗎?”
“我……”殷楚深吸了一口氣:“暫時沒了。”
“哦。”江茗往他身邊靠了靠,湊到他耳邊小聲說道:“我的嫁妝。”
因著她突然的靠近,殷楚有些緊張,喉結微微動了兩下,強撐著鎮定說道:“到時候你帶走便是。”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江茗往床上一倒:“睡吧。明日出府還要裝作什么事兒都沒呢,別被人看出端倪。你可曾想好了,要用什么法子請去閩州?”
殷楚說道:“無需用什么借口,直說便是。無論我用什么借口,他都會往最壞的地方想。反正這一路前去定然不太平,我也已做好了準備。”
江茗抬頭看他:“那世子可千萬保重,別劃傷了臉,就不好看了。”
她轉過身去,背朝著殷楚,便再也不說什么了。殷楚一夜無眠,只覺得自打江茗來了昭南王府,自己盯屋頂的時日是越來越多了。
………………
翌日,江茗去了壽謙票號。喬靳見她來了,連忙沏茶備上,又將這些日子的賬簿都拿了出來。
江茗拍了拍賬簿說道:“不急著看,有兩件事情要同你說。”
喬靳點頭:“掌柜的請說。”
“第一件,上次我與你說的延慶道那附近的壽謙票號分號,兌換文錢鐵錢的事情,可妥善處理好了?”江茗問道。
喬靳嘆了口氣,回道:“掌柜的,大宗兌換咱們向來是收一分利。若是咱們不換,還有旁的銀莊會換。也會同衙門里說。放著到手的銀子不賺,這是何苦呢?”
江茗看了喬靳一眼,神色不悅:“也就是說,你尚未同分號提過這事兒?”
喬靳不語。
江茗“啪”的一聲拍在了桌子上面,壓低了聲音喝道:“喬靳!”
“是。”喬靳這才答道。
江茗閉上雙眼,輕搖了下頭:“你非要我親自寫信傳到分號去嗎?”
喬靳咽了下口水,說道:“掌柜的,我知道掌柜的究竟是為了什么才這樣的。原本掌柜的眼里都是銀子,只要能賺銀子就行。如今正是因為回了江家,和江家人待得久了,也有了感情,不想讓大將軍在外被那些箭弩所傷,這才犧牲了自己賺錢的機會。可當日,您說滿一年咱們就都回臨安府的,這華京城實在是不太平,喬靳實在不能看著掌柜的留在這里。早晚您也會失了偏頗。”
江茗抿緊了嘴唇,過了片刻才苦笑道:“誰和你說我和江府有感情了?”
“難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