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弗點了點頭,又問:“那為何這詩集當中的一些詩句,乃是江宛之前在宸殤會所做?”
江宛一聽,眼睛驀然睜大,她轉頭看向江茗,原來這一切都是她設計的!懷寅不過就是個馬前卒罷了!
她咬牙切齒,恨不得將江茗和陳青歌生啖入腹。陳青歌將自己的事情都告訴了江茗,為得什么?不就是討好她嗎?這正合江茗的意愿,便用晉江書社給自己落了這個套!還有那個平日里自詡清高的參翁君豐弗,怕也是同她們一伙的!
江茗淡然說道:“誰知道呢?我也不知道啊,不若請她自己同我們講講?”
江宛眼睛瞇了一下,眼中有道狠戾劃過,她不怒反笑:“原來如此。我本以為為你遮掩是好心,誰知道你竟然如此毒蛇心腸反咬我一口。”
“請世子殿下恕我無禮,只是今日這事兒牽扯到我自身清白,便不能不說個清楚,也請世子看清枕邊人究竟是個什么模樣。”江宛站起身來,沖殷楚行禮,繼續說道:“之前我曾不小心聽到,江茗同這落蒼院主有過交集,甚至是早已經互訴衷腸,暗許終身的程度。我知道之時,妹妹已經嫁入昭南王府,我趁著她回鎮國大將軍府的時候提點了兩句,想著若是她嫁與世子之后,兩人親昵,她若能知禮守禮便成,之前的事情便不要再提。她當日是好好應了我的,可誰知,之后她竟然設下這等圈套給我。你是晉江書社的掌柜,想要印出什么東西還不容易?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兒。落蒼院主和她有這等關系,便也就隨她。我就說之前為何你來問我,若用“碗”字作詩,該當如何。原來是這個意思,虧我當日為你苦想。”
江宛也不管了,哪怕今日是說自己用了之前想好的詞也無妨,總比身敗名裂來的好些。便信口胡說起來,言之鑿鑿。
江茗早就想到江宛被逼急了會來這么一出,剛要開口,就聽見身旁殷楚慢悠悠的鼓起了掌:“狗急了也會跳墻,今日我可是看見了。好看,太好看了。”
殷楚拉起江茗的手,笑道:“既然說到了我的世子妃,我便也不能坐在一旁看著。這落蒼院主是初一時我和茶茶相約,恰巧遇見的,他當時還在夜市里寫字賣錢。茶茶說之前看了落蒼院主的話本,覺得好看,這才與我后來相約,一起去尋得落蒼院主。不知你這話里,她與落蒼院主早就情投意合是從哪兒看出來的?”
“說不定就是她故意給你做戲!”江宛反駁道。
“是嗎?那時我和茶茶尚未成婚,北胡皇子莫赫離也在,做什么戲?”殷楚輕描淡寫的回了一句:“再說這‘碗’字作詩,你的意思是豐弗和茶茶也串通好了?豐弗,可有此事?”
豐弗冷聲說道:“未有此事,倒是懷寅公主之前來問過。”她也沒說懷寅公主究竟問沒問出來,但憑借懷寅剛才那首詩句,眾人當然理所當然的認為是沒有。
殷楚看向江宛,鄙夷之情溢于言表:“就憑你幾句話,就想將所有人都拉下去給你洗干凈?你以為自己算老幾?”
江宛一聽他這話,連忙拉著殷疇的袖子:“太子……”
她算老幾?不日之后的太子妃。這豈不是踩在太子臉上?
殷疇便開口說道:“世子說話是否太過了些?”
殷楚笑道:“太過了?那我是不是要說出來,當日我陪茶茶回鎮國大將軍府,你這日后的太子妃,非要往我身上靠的事兒?邀著我單獨逛園子?我可嚇壞了,生怕茶茶誤會。雖我平日里行舉無端,但怎么也不能給太子殿下戴綠帽子吧。讓外面人聽了,這還得了?”
江茗在旁咳了一聲,拉著殷楚坐下,壓低了聲音說道:“你怎么什么話都說呢!”
殷楚:“你不善言辭,我總不能讓她欺負你。聽說當日你那叔嬸,還是她從臨安府請來的。一個鳩占鵲巢的東西,也真的把自己當成根蔥了。”
他話一說完,懷寅等人都朝他看去——什么叫江茗不善言辭,你心都不知道偏到哪兒去了!
江茗嘆了口氣,抬頭看向江宛,神情哀苦:“之前你對我百般刁難,我想著你也是怕,你如今親生父母不知所蹤,人總是為自己想的。我也怕父母因為我們兩個鬧而傷心,便也罷了,由著你去了。可如今我也嫁了,你卻還這般咄咄逼人。還因為對我的惡意,連累懷寅公主和參翁君,甚至連世子也要拖下水。人心不足蛇吞象,難道嫁入天家仍然不能滿足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