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茗“啊”了一聲,連忙解釋道:“當然先是因為你好看。好看的東西當然要多看兩眼,不然不是暴殄天物嗎?因為多看了兩眼,所以才發現原來你這么好。”
“那如果我不好看呢?”殷楚反問。
江茗皺著眉頭想了片刻,有些遺憾的一攤手:“那大概從第一眼就半句話不會和你說吧。”
殷楚:“這么慘?”
江茗拍著殷楚的肩膀說道:“你也不要想太多,相貌這種東西和你之后讀的書,遇到的先生,周圍的環境都是父母給的。不要因為我說你長得好看,對自己的臉有什么誤解,不要做出自我傷害的事情。雖然臉歸臉,但若是你人不好,那我也就只停滯于看看的程度了。所以還是看綜合素質。”
殷楚被她這套歪道理氣的發笑,又問:“那若是日后不小心傷了臉,怎么辦?”
江茗端詳著殷楚,想了片刻說道:“也還可以接受,誰讓你基準線這么高呢。唉,你這個人說的好像自己會一輩子不老不變模樣一樣。總有一天你也會老啊,我難道還不要你了不成?”
殷楚笑了笑,又問:“那你可從我長得好看這件事兒里,得到些許開心?”
“當然開心。”江茗點頭:“尤其是你夸我好看的時候。我就想,長的這般漂亮的人都夸我,我想必一定是特別好看。”
“哈哈哈哈。”殷楚笑著直搖頭,一邊揉了揉江茗的腦袋:“是是是,茶茶是最好看的。”
貨船慢慢的開出臨安府的管涉范圍,江茗早早歇下,殷楚便踱到甲板上,看著遠處的風景。
其實說起風景,似乎也沒什么,因著到了海上,天地之間都是一片黑漆漆的,只有懸掛著的月亮還算讓人有些方向。浪聲擊打在船身兩側,發出規律的,讓人昏昏欲睡的聲響。整條船就像是一只深海鮟鱇,頭上掛了個燈籠,在摸不到邊際的地方禹禹獨行。
張赫也在甲板上,見到殷楚行了個禮。
殷楚走上前去,和他寒暄了兩句,默不作聲地塞了些銀子給他,說道:“船上可有熟的食物?我同行之人近日有些勞累,身上也還有傷,若是只吃干糧干肉,怕是會有些吃不消。”
張赫哪里敢收他的銀子,今天都在船上聽見名公子大喊那一聲了,這兩人的關系顯然不簡單。他退讓了片刻,急中生智說道:“明早就有,乳酪、糟物什么的,這都包括在你們那張船票里了。我再收你的銀子怕是不合適。”
殷楚感嘆這貨船上竟然還有這等吃食,謝過張赫,一邊又問:“我們從海上去長樂府,不會遇到甕寇嗎?”
張赫指了指自己船首,燈籠下有張開的大旗,紅底,上面畫了一個巨大的三叉戟:“有這個,他們不會來的。咱們和他們常年有海貿生意,他們怕是不想賣貨了,才敢朝咱們動手。況且大部分甕寇都在長樂府以南作亂,北邊甚少來的。”
無需多說,這三叉戟自然也是出自江茗之手。這人在想招牌的時候,常常想到什么便是什么,根本賴得再設計一番,反正沒有人和自己撞。
殷楚又問:“這船,也是喬靳喬掌柜的?”
張赫沉默片刻,敢成這位公子還不知道身邊跟著的是什么人?他答道:“算是吧。”
殷楚默默記下,他在臨安府這一路走來,總有一種江茗帶他看了一圈喬靳名下商鋪的感覺,而且她都還熟門熟路。
張赫吐了口氣,指著殷楚腰間的扇子說道:“最近天氣有些熱了,海上總是有點悶,你要是熱了就自己扇扇風。”
殷楚低頭看了一眼那扇子,回道:“有人同我說,不到危急時刻,不能打開這把扇子。這便只是個裝飾罷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