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實覺得蘭歌的這個威脅特別幼稚,但是他又確實很想去湊那個熱鬧。木蘭歌看著陸小鳳嘴巴張了好幾次,最后卻還是一句話都沒說,心里一陣暗爽。
說不過了吧,嘻嘻嘻。
“子服,你把這包東西拿上,見了王嬸嬸就直接給她。”王母將一袋衣服遞到了王子服懷里,“要是她拒絕的話,你就多給幾次,多勸勸她,知道嗎”
王子服把東西穩穩提在手上,道,“放心吧母親。”
在小童的陪伴下抵達桃杏村時,太陽已經快落山了,王子服徑直走到了村子的最東邊,輕叩房門后,一位看起來四五十歲,面容滄桑的女人走出來開了門。
“嬸嬸。”
王嬸嬸給王子服倒了杯茶,茶葉是最劣質的那種,看著就沒什么想喝的,但王子服表現的非常禮貌,喝了茶便開始跟王嬸嬸聊著天,過了一會兒后,王嬸嬸站起身跑到院子外去喂雞了,王子服環顧了一圈房內的情況,輕輕嘆了口氣。
這里跟他記憶中一樣,基本沒什么變化,王嬸嬸也是老樣子,疲憊,蒼老,但心里還憋著股氣,不愿意坦然放下。
王子服站起來,想去院子里看看王嬸嬸的情況,這時,對方也正好走了進來,手里還拿著幾件破破爛爛的衣服,王嬸嬸把那些衣服放進了床榻旁的柜子里,王子服安靜的站在旁邊,一眼便看見了放置在柜子角落里的那幾件淺色衣裳。
衣服干干凈凈的,一塊補丁都沒有,看得出是被人一直妥善保管著的。
王子服其實知道自己這時候不應該多說什么,但他實在不忍心看下去了,“嬸嬸,這么多年了,您也該放下了,秦之他不會再回來了。”
秦之就是王嬸嬸唯一的兒子,當初,他獨自上京趕考,卻意外葬身于一群江湖匪徒之手,當然,那幫人跟他并沒有什么仇怨,只是兩股對立勢力互撕的時候,不小心被波及到了。
這件事情發生后,王嬸嬸夫妻倆完全接受不了,她甚至不愿意去收斂兒子的尸骨,因為這樣才可以繼續安慰自己說兒子沒死,他只是被其他事耽誤在了路上。
王嬸嬸的丈夫年紀也大了,帶回兒子尸骨沒多久便因病去世,之后,也不知道王嬸嬸是怎么處理兒子的骨灰的,反正其他人一直沒見她給秦之立墓碑。
王嬸嬸算不上正兒八經的王家人,她也從來不愿意接受別人的幫助,因此這些年王子服都是按照母親的囑托偶爾來桃杏村里看看她的情況,然后盡可能的照顧一下對方。
說完這句話后,王子服就后悔了,他是個聰明人,很多時候其實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王嬸嬸的做法,但理解并不意味著贊同。
自從聽見王子服的這句話后,王嬸嬸整個人都僵在了那,王子服神情愧疚的道了歉,但王嬸嬸卻像是根本沒聽見一樣,一直用背對著他。
“嬸嬸”
王子服有些奇怪的喚了一聲。
起風了。
大風呼呼作響,夜空中,銀白的月亮邊緣忽然慢慢染上了一絲瑰麗的血色,云霧察覺,散開一切,不詳緩緩露出了猙獰的爪牙。
生死顛倒,血災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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