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定到底是沒去考試,鄉試再重要也比不過身體,更何況這一次鄉試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早先還好端端的,到了這緊要關頭人,反倒是病了。”魏定的夫人絮絮叨叨的道。
心里頭難免有些意不平,一同讀書的兩個人,夫君的堂弟都已經收拾好東西準備明日出發了,自家夫君卻病殃殃地躺在床上,只能再等三年。
人生有多少個三年可等啊,這倒霉事兒怎么就落到自家身上了。
已經做了決定,魏定這會兒倒是平和的很,“天災原就不是人可以預知的事情,再說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說不定這還是件好事兒呢。”
他這副身子骨經不起折騰,在把握不大的情況下,去鄉試折騰這么一遭,實在是不劃算。
堂弟倒還好說,文章已經到火候了,很大的概率能夠中舉,就算是這次中不了舉,那也算是攢經驗了,反正堂弟又不像他,在考舍里頭呆九天,半條命都沒了。
魏定這會兒比誰都能想得開,之前跟堂弟較著勁兒熬夜讀書的是他,這會兒心平氣和能耐得住性子的,也還是他。
他夫人可就沒這么好的心態了,就算是心里明白這些事兒跟魏時沒關系,也免不了有些遷怒。
魏時同大堂嫂壓根兒就沒怎么接觸過,哪怕是家宴,女眷和男眷也分桌而食,打照面的機會少,能說話的機會就更少了。
是以,魏時壓根兒就沒發現大堂嫂對他的遷怒。
馬上就要出發去趕考了,臨行前的頭一天晚上,他還在苦哈哈地被大伯考教學問。
“背誦肯定是難不倒你的,這些書冊我看你都快要倒背如流了,還是考你幾道律學的題目吧。”魏大伯一邊說著,一邊抽出一張紙來,上面是已經出好的律學題目。
他為官多年,不管是寫文章,還是詩賦,跟年輕時比起來,老練了不少,但靈氣也少了不少,這么比較起來,還真說不好哪個時期的作品更好。
不過律學就不一樣了,他是一州的父母官,所學的所有學問里頭,最離不開的便是律學,可以說律學里頭的知識他每日都在踐行。
水平跟年輕的時候比起來,那絕對不在一個層次上。
這些律學題目也不是隨隨便便出的,他也是費了一番功夫,前幾道都是基礎題目,沒什么彎彎繞,后兩道牽扯到的知識點就比較多了。
他這也是有心想要考校侄子一二,最后這兩道題目說難也不難,就是牽扯到的律法條文過多,想要寫出來一部分很容易,但是想要把這些全都寫全,那可就難了。
鄉試畢竟是頭一個把算學和律學加進來的考試,難度不會太大,考的都是最基礎的內容,就看能不能掌握全面了。
魏時也不瞎矯情,大伯能出題指點他,他高興還來不及呢,哪管是什么時候,別說是臨行前的頭一天了,便是臨考前的頭一天又如何。
就這么幾道題目,連做題帶講題整整用了一個半時辰,等爺倆忙活完,晚膳時間早就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