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最好的結果是姨娘同他一起去京城。
這事兒談何容易,再怎么互不牽扯,畢竟是沒有分家,就算是分了家,父親在世的情況下,姨娘也不太可能跟著他分出去。
能為這事兒做主的,也就只有大伯和祖母了。
但這兩位長輩為他做的事情已經夠多的了,他也不想過多的去麻煩兩個老人家。
“既然你已經想好了,那就早做準備吧,不管白鹿書院,還是國子監,離柳州城都不算近,要過去讀書,怎么著也得先置辦個宅子。”
總不可能一個人孤零零的去讀書,書童、小廝、婆子、丫鬟、護院,要帶的人多著呢。
魏定是沒法兒給堂弟出主意,不管是國子監,還是白鹿書院,優缺點都很明顯,他是不知道該如何取舍。
“那便去國子監。”魏成斬釘截鐵的道,“雖說路遠了些,但是白鹿書院離的也不近,京城好歹還有與我相熟的同僚,你過去了,他們也能照看一二。”
“不過就你一個人過去也不行,借住在別人家里不是長久之事,單獨置辦一處宅子的話,若是沒個管事兒的,那還不亂了套。”魏成思忖道。
這要是侄子已經成了親,那就不用犯愁了,小兩口直接一起去京城,哪還用操心有沒有管事兒的。
可侄子這不是還沒成親嗎,更何況他還想著讓侄子拜個師父,到時候也得有個能做主的長輩在場。
按理來說,李家是大侄子正兒八經的外家,哪怕并非是李氏所生也一樣,去了京城,借住在李家,也是名正言順的事情。
可李家的家風實在是一言難盡,太讓人糟心了。
他可不敢讓他魏家的麒麟兒借住在李家,那可真就是白玉入泥潭里了。
但是能跟著魏時過去的,也就白姨娘一個人,一個從來就沒管過家的姨娘,哪怕是生了魏時,身份也不太能夠上得了臺面,最起碼在拜師這種事情上,說不上話。
他不覺得讓白姨娘跟過去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到底是魏家人丁單薄,想從自家挑個人過去不容易,想從族里挑個人過去也不容易。
“侄兒都聽大伯的。”魏時恭敬道。
別看他已經十四歲了,可大部分的時間和精力都放在了讀書上,處理這些事情既沒有經驗,也沒人教過。
不如一切聽大伯的,總歸是不會害他。
魏成重重地嘆了口氣,“也罷,就讓你姨娘跟你過去吧,遇到你不方便出面的事情,就去找我的老朋友沈舟,他跟我,還有你這次鄉試的主考官白石景,都是同一年進士。”
“白石景是狀元,我這位老朋友是當時的榜眼,兩個人的文風大不相同,白石景偏華麗,沈舟則是偏務實,到時候你可以好好請教他。”
最適合收魏時做徒弟的便是他這個老朋友了,不過交情再怎么好,他也不可能強逼著人家的收徒弟,還得是人家樂意才行。
未免侄子這一路上患得患失,這事兒便不必告訴他了。
倘若這事兒成了,白姨娘的身份可以出面,但是還不夠,必須得讓李家派個場面上的人才可以。
能讓姨娘跟著去,魏時喜不自勝,甚是鄭重的朝自家大伯一拜。
還是個孩子呢,魏成免不了覺得有些好笑,但同時又有些感動。
這世上多的是不知恩的人,他自個兒嫡親的弟弟,以前就沒少埋怨過他管的嚴,做了官之后,那是能離他多遠,就離他多遠,每年寫過來的書信,就跟背書似的,他都懷疑是不是直接照著一份模板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