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這小子是走運了,還是倒了大霉,所有的空學舍都集中在這處院子里,可不是湊巧,而是上頭專門這么安排的。
住在這里頭的兩個小祖宗自然是不好伺候,在一個院子里住著難免磕磕碰碰,碰上這兩位,那基本上就只有吃癟的份了。
看來是沒得選擇了,魏時在心里微微嘆了口氣,“那您能告訴我住在這處院子的是什么人嗎”
總得知道是哪家的大佛吧。
“嘖,這倒也沒什么不好說的,你沒來之前,這處院子就只住了兩個學生,一個是肅王府的世孫,一個是劉唐將軍的幼子,都是靠著府里的名額進來的。”
本朝政三品以上的官員,都有一個可以入國子監進學的名額,也是基于這部分原因,國子監的人員才會如此復雜。
不管是肅王府,還是劉唐將軍,不用官吏介紹,魏時也清楚,這兩個基本上都是全國文明的。
肅王府的當家人跟當今皇上乃是堂兄弟,位高權重算不上,肅王并非是個愛攬權的,而他之所以出名,不僅是因為出身皇家,還因為他子嗣艱難。
艱難到何種地步呢,兒子是根獨苗,孫子也是根獨苗,兩代單傳的情況下,兒子還早早的就去了呢,相當于偌大的肅王府就只有孫子這一個繼承人。
沒有了世子,就只剩下世孫了。
這稀罕程度,比正兒八經的皇子更甚,畢竟皇上不缺兒子,哪怕龍子鳳孫,多了也就不稀罕了。
不像肅王府,萬畝良田一根苗,能不好好護著嗎,捧手里怕摔了,含嘴里怕化了。
至于劉唐將軍,本朝已經多年沒有戰事了,自然也就沒有武將建功立業的機會,劉家世代都是武將,劉家的先祖是跟著皇帝打過江山的。
劉唐將軍之所以在沒有戰事的大靖朝出名,靠的不是祖上遺風,也不是練兵的手段高超,而是畏妻之名。
劉唐娶的不是大靖朝的公主,岳父也并非手握大權的重臣,他的夫人不管是容貌,還是文采,都算不得一等一。
然而,劉唐卻是個滿朝皆知的耙耳朵,不只是不納美色這么簡單,后宅之事皆聽他夫人的,后宅以外的事情,夫人對他的影響也頗深。
總之,劉家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女主人做主。
魏時沒關注過劉唐將軍的幼子,自然也不知道這是個什么樣的人物,不過長孫幼子,向來都是極為受寵的存在。
既然知道是哪家的大佛,魏時心里頭倒是放松了些,肅王府名聲向來不錯,劉府亦然。
他的這兩位舍友,可能并不是那么的難以相處,不過是享受一些特權而已,不管是什么世道,只要有人在,那就是有特權的。
能少吃些苦頭,誰不樂意,只要在規則允許的范圍內,沒損害其他人的利益,那就是合情合理的。
學舍這邊還是很好收拾的,雖然床鋪上還是縈繞著一股子香料味兒,但是并不影響睡眠,魏時也沒那么多講究。
書架是他自己收拾的,哪本書要放在哪個位置,沒人比他更清楚了。
一直到下午,魏時這才瞧見他的兩個舍友。
曹安,劉鈺。
兩個人是肩并著肩一塊兒走進來的,邊走還邊聊著天兒,看上去關系很是親密。
魏時的第一反應就是白嫩,像剛剛出籠的白包子,散發著騰騰的熱氣,每個褶皺里都透著可愛。
魏時下意識就覺得這兩個人應該比他的年紀要小很多,還不屬于少年的行列,應該是兒童才對,而且還是尚未褪去嬰兒肥的兒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