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的書信是直接寫給魏大伯的,跟魏李兩家當年定親的時候相比,兩邊的差距已經沒那么大了。
昔日魏家是高攀,如今差不多也算是可以平起平坐了,李家底蘊深厚,在職的又是正五品京官,可奈何家族的頹勢明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也耐不住這駱駝一直在削減。
相比之下,魏家正處于上升期,底蘊雖不深厚,但是后人爭氣,魏定是秀才,若不是身體不好的話,可能早就已經中舉了。
魏時就更不用說了,十二歲的秀才,接連拿下兩個案首,院試離案首又只差了這么一點。
便是放到世家大族,這樣的成績也是值得稱道的。
李家一代不如一代,人丁倒是挺興旺的,小輩兒里頭,年長的二三十歲都已經成家有子了,可這一串兒的人里頭連個秀才都沒有,也不是能安下心來過日子的人,在京城里頭小打小鬧,欺負平民百姓。
如今這兩家再放到一塊來比較,說平分秋色,都是看在李家列祖列宗的份上。
所以魏家對上李家,是一點都不怯的,對于這封千里迢迢來自京城的信,魏大伯在打開之前并沒有放在心上。
如果說之前兩家定親的時候,他還想著李家人能夠提攜自個兒弟弟一把,現在是完全不敢有這個奢望了,李家又折騰了十幾年,在地方上已經完全說不上話了。
再者,他這個弟弟,就是一個扶不起來的阿斗,再怎么提攜都沒有用,雖然不貪不腐,可他也不管事兒呀。
一個燕縣知縣的位置坐了這么多年,吏部考評從來就沒有得過優,所以屁1股也從來都沒離開過知縣那個位置。
跟李家的聯姻,基本上算是一步廢棋,李家江河日下,魏仁不求上進。
這婚事真要論起來,還是李家沾了光,當年李家愿意把嫡女下嫁給魏仁,可不是為了投資魏家,而是李家的嫡出姑娘被養壞了性子,真要嫁進門當戶對的人家里頭,誰能容得了這個。
自家弟弟在仕途上不求上進,對于后院之事兒那也是能不管就不管,基本上全由著李氏說了算,這在大戶人家也算是少見了。
李氏那性子也就是能在自家弟弟的后院里能過的是自在點,放別人家里頭,可沒這么舒服。
李家的來信照例是文縐縐的,滿紙的圣人言,開篇壓根就不用讀,直接略過去就成,這也是魏大伯早就已經總結出來的經驗了,一直到書信的末尾才提到‘分家’這兩個字,為什么分家,這個家要怎么分,一概不提。
魏大伯都不知道,這個‘分家’是要長房和二房分家,還是讓二房內部分家,人家在信上壓根就沒提,云里霧里的,通篇就只有兩個字有意義——分家。
不用想也知道是李氏躥騰的,否則,幾千里之外,李家干嘛眼巴巴的送這么一封信過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