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放心,必不是偷的搶的”
穆大知這小子雖說油滑倒也是孝順的,為了他那老娘也不會在外頭惹事兒,當下也是信了他,拉了一旁的人托付道,
“回去路過我家門前進去說一聲,就說我同顧五吃酒,今兒要晚些回去”
那人應了一聲,穆大這才隨顧五到了十里香,兩人坐下要了一盤兒香豆,兩壺桂花釀,這酒乃是十里香的招牌,入口綿軟回香,只一點卻是后勁兒頗大,穆大還怕喝多了回去不好交待,一壺酒悠著下口,那顧五卻是沒有顧忌,一壺酒幾口下去,又把穆大的半壺吃了。
因著吃的急,待到兩人勾肩搭背的出了鋪子,那夜風一吹酒勁兒便上來了。
“嗚嗚嗚嗚”
兩人進了巷子里,顧五便犯了酒性當下摟著穆大哭了起來,
“表妹啊我的卿卿我的卿卿啊是我辜負了你啊”
一面哭一面說,一把鼻涕一把淚,卻是將穆大當做了自家青梅竹馬的青妹,將自家與表妹那點子私情給全數抖了出來,穆大瞧著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一手扶了他在后背重重的給拍,嘴里勸他道,
“要是真心里有人家便做出個樣子來,待到混出了人樣兒,好好提親去”
那顧五搖頭道,
“我我窮啊”
卻是因著家里太窮,自家那親娘舅也是瞧不上他,這幾日正張羅著給那小表妹尋人家,顧五知曉了消息卻是心里著急,上親舅家還未開口便被人一句話兜頭一棒子打懵了,
“你三姐夫給牽的線,說是通達商行在隆德府的三掌柜,年輕有為家境十分殷實”
說話間舅母還拿眼上下瞥他,嘴里說的話倒是含了針一般,扎得人生疼,
“小五兒你也是年紀不小,你娘年輕輕守寡帶著你苦了一輩子,也該尋個媳婦伺候你娘了,你也甭挑了,瞎子拐子自是不能屈就,那喪了男人的寡婦也是成的”
顧五低著頭出來,傷在心里悶著呢,現下喝了幾杯便全數倒出來了,哭著對穆大道,
“哥哥兄弟兄弟我就是沒出息,但凡但凡手里有些銀子,便買上些馬,帶了人跑貨去跑貨去那那通達商行有有什么張狂的還還不是南來北往的跑”
穆大嘆了一口氣應道,
“現下這世道你便是有銀子能跑貨,只怕這一路上不太平,到地頭又怕收不到銀子,人家能做這生意是因著身后頭有靠,你這赤手空拳的一個平頭百姓,便是有金子讓你撿也沒命花去”
顧五聽了哈哈笑,湊到他耳邊悄聲道,
“哥哥哥兄弟也也不瞞你不瞞你我我那死鬼爹下頭下頭還有一個兄弟如今如今可是這河東路綠林上有名的人物,年少年少時便便離了家闖蕩,家里家里都都以為他死了前頭前頭一陣回來回來尋親,找到了我我娘,被她老老人家打了出去”
卻是嘟嘟囔囔說了個七八分,原來顧五這二叔在外頭闖蕩多年,卻是走的黑道,在河東路上的綠林也算得上一號人物,如今自覺出人投地了,便回來尋親,只是多年未歸家,父母早已逝世,連自家兄長也多年前患病離世,只留寡嫂帶著侄兒活的艱難。
那顧遠堂也是有心想將顧五母子接出去享福,只是那顧五的老娘也是個心里明鏡的,對那顧遠堂道,
“按理說二叔離家數年,如今回轉家園,做嫂嫂的自是應讓你侄兒跪下磕頭,迎了你進門,只是我那苦命的公婆早年也曾留了話給老婦,二老言道叔叔早年在外頭的事兒,他二老在家中也時有衙役來相告,燒殺搶掠樣樣不少,綁票勒索個個精通,二老聞言心如刀絞,我那公爹更是自責養兒不教,愧對鄉鄰難見祖宗,一口氣沒有提上來便撒手人寰”
一番話說得那顧遠堂也是臉上無光,很是愧疚不安,
“嫂嫂遠堂有負爹娘教誨”
那顧五的老娘一擺手接著道,
“公爹一走我那婆婆便病倒了,臨走時也曾與老婦言道,我們顧家雖說代代清貧,卻都是老實本份的清白人家,決不能出那窮兇極惡,殺人害命之徒,他日遠堂若是歸家,便讓在祖宗的牌位前頭叩上幾個響頭,自此出門去再不必回來了”
卻是當真讓那顧遠堂在祖宗牌位前叩了頭,便趕出了家門,連帶來的東西銀子都讓顧五統統扔了出去。
書友群,報錯章,求書找書,請加qq群277600208群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