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紅鸞這處每日理家,只除了一早與燕岐晟練功,一日下來也是少見。
燕韞淓不愿他回臨安太過清閑,卻是親自帶著他去拜了臨安有名的大儒蘇三璜為師,此人能詩擅畫,雖有滿腹經綸卻是因著不喜爭名逐利,便在臨安城中開了一家書畫館,自己的畫卻是一幅不售,只以教授學生為生。
這樣的大儒自是最合燕韞淓心意,養了兒子做一個富貴閑人才是最好
燕岐晟倒是無可無不可,只是問穆紅鸞道,
“長真可要跟著我去學”
穆紅鸞想了想搖頭道,
“我于詩畫一途上實在無有天賦,又是個頑劣性子,去了若是頂撞先生,將蘇老先生氣出一個好歹來,倒是我的罪過了”
燕岐晟聞言哈哈大笑,
“那長真還是莫去了,我去了那處蘇老先生說不得都已不知如何應對,再加一個你,確是讓他老人家有性命之虞,不去也罷不去也罷”
兩人說笑一陣,穆紅鸞眼看著時辰不早便催了他去睡覺,燕岐晟賴在榻上卻是不肯走,拉了她的手道,
“怎得回了臨安我倒覺著沒有在太原時自在了,我們二人見面的時候都少了”
穆紅鸞笑道,
“那是因著你貴人事忙成日在外頭跑,我可是在家里好好呆著呢”
燕岐晟把頭壓到她肩頭上,卻是撒嬌道,
“我在外頭跑著也是累呢”
穆紅鸞伸手揉他臉,
“即是累了怎得不回去歇了倒還要在這處來鬧我”
燕岐晟只是賴著不動任她揉捏,
“我累了只想到你這處來,我那院子里回去也是冷清的很呢”
穆紅鸞聽了只是笑,心下卻是又一酸,
這孩子心里有她呢
也是難怪,他們在一處也是有三四年了,這也算是青梅竹馬了,少年郎情竇初開自是想要與心上人親近的,越是這樣想越是心里對他有愧,當下更是柔聲道,
“那你在這榻上歪一會兒,我在一旁守著你”
燕岐晟聞言大喜,忙將那腳上靴子一蹬,抬了腳上去人便橫躺了下來,穆紅鸞見狀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捂著鼻子擰他,
“快起開,你那腳怎這么臭,快走”
燕岐晟一動不動任她推,
“我今日跟著爹爹在外頭巡視呢,這幾年沒有回臨安有些鋪子田地也要去看看的,又是騎馬又是走路,那有不臭的”
穆紅鸞拿他無法回頭叫了,
“打熱水來給小爺洗洗腳”
下頭人打來熱水,穆紅鸞給他褪了襪子洗腳,抬起頭來時他已是鼾聲大作了。
穆紅鸞讓冬雪拿了被子來他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