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韞淓見了帶回來的兩塊太湖石很是喜歡,彎著腰在那處細看,燕岐晟便問他,
“爹,那宮里可是有人來召”
燕韞淓一面瞧一面應道,
“自是來過的,被我擋了回去,后頭那夏后逼急了便下旨召我進宮去”
“那爹爹如何應對的”
“哼自是稱病不出官家相召也要看本國公愿是不愿意,更不必說那夏氏了”
燕岐晟聽了只是笑,
“爹,我瞧著火候也是差不多了吧”
“嗯”
燕韞淓點頭道,
“這幾日劉通那老奸賊又連提兵情緊急,要朝廷使銀子退兵,夏后被逼得沒法子,據說在朝堂上竟當著眾人哭了出來,只眾臣都當視而不見,無一人愿掏銀子后頭她也私下召見過一些命婦,只人人都是當面應承,回去便再沒有消息,有幾個逼得急便稱病不出,有幾個也學長真一般出了遠門”
燕岐晟聽了只是冷笑,
“那幫子人,官兒越大越是賊精,背后無一個不是百年的旺族,底蘊深著呢便是官家來也要費些力氣,更不必說夏氏一介婦孺了”
燕韞淓點頭道,
“明兒讓你媳婦進宮去吧”
燕岐晟聽了卻是雙眼一翻,
“我們回來舟車累頓,長真明兒也要休整,沒力氣進宮敷衍她,再等兩日”
說罷撩袍子走人了,燕韞淓立在那太湖石前頭一面笑一面搖頭,
“臭小子,把你那媳婦當成寶似的”
那頭穆紅鸞正在讓綠繡安置紫鴛母女,那紫鴛如今洗干凈了小臉,小臉兒生得十分好看,又換了一身好衣裳,倒是一個嬌嬌俏俏的小美人兒。
怪不得她被人戳穿了女兒身嚇得要逃掉,實是她生得很是好看,落在那賊窩里若是不小心隱藏女兒身,只怕下場更是凄慘。
這時她才想起來問紫鴛的身世,紫鴛說起往事也是雙眼含淚,
“奴婢與阿娘原是成都府人,家里爹爹五年前去世,田產便被族老們霸占,我們母女實在過不下去,便到這處來投奔遠嫁的姨母,一路坎坷好不易到了太湖附近,卻那知姨娘早已在前兩年因病去世,姨父全家已遷回了泉州老家,奴婢和阿娘無奈只得四處流落,偏阿娘生病雙眼失明,奴婢無奈之下只得喬裝成男兒身入了那幫人的伙”
她也是心里明白的,若是憑著一張臉入勾欄瓦舍也是能養活阿娘的,只這樣一輩子的清白便毀了,再翻不得身了,比起來扮成男兒身混在偷兒堆里,倒還是好的
穆紅鸞聽了心中暗想,
“這小丫頭倒是個堅韌聰慧的”
又問她,
“你會些甚么”
紫鴛聞言赧然低頭,伸出一雙手來給她們瞧,
“奴婢旁的沒有,就是一雙手十分靈巧,女紅廚藝都是一學就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