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燕岐晟自這小院離開,荷兒與蓮兒姐妹臉上卻是一陣白一陣青,她們出身低微卻是最怕旁人提起身世。
燕岐晟雖是對上女子不好太過惡形惡狀,語氣也是輕描淡寫,但那厭惡與不屑卻是半點兒不加掩飾,蓮兒自小也是受了不少白眼,旁人倒還罷了,卻只燕岐晟的輕蔑于她如被人脫光了衣裳割肉一般,又是難堪又是疼痛,看著他離去抖著身子流淚問荷兒,
“阿姐,我便是那般令他厭惡么”
荷兒瞧在眼里也是嘆了一口氣勸道,
“妹妹,這一回你該死心了他并不同其他的男子一樣,你瞧瞧他那夫人,生得美貌便罷了,偏性子那般悍,你便是跟了燕公子也沒有好下場的”
蓮兒捂了臉哭道,
“阿姐,我我是真喜歡燕公子的”
荷兒應道,
“我自是知曉你的心思,只是燕公子實不是你能靠得上的妹妹還是歇了這心思吧”
蓮兒恨恨道,
“我就是想不明白,為何我便不能尋個好男人,我便不信他能一輩子守著一個女子,一輩子不納妾了么”
“唉”
荷兒嘆了一口氣伸手攬她肩頭,
“別想了,我們回去吧”
兩人回到屋中,見到躺在床上醉得不知生死的孫延榮都有些發愁,如今因著家里銀子短缺,連粗使的婆子都只剩了一個,身旁的丫頭也沒有留,看門護院只得一個腐腳的老頭兒。
兩姐妹無人使喚只得自己動手為孫延榮解衣脫靴,只那孫延榮吃了實在太多酒,這么一翻動他立時喉嚨里便嘔嘔作響起來,兩姐妹嚇了一跳都齊齊往后頭躲,卻是已來不及了,
“嘔”
孫延榮今兒晚上實則也未吃了實貼的多少東西,只灌了一肚子酒和茶水,這么混和在一處吐出來,卻是噴出來老遠,姐妹兩人立時沾了半身,
“嘔”
兩人厭棄的把孫延榮往里頭一推,他立時似一灘爛泥一般倒在了床上。
荷兒受不了那味兒,捂著鼻子,覺著自己那腸子也跟著抽了起來,忍不住也打起了干嘔,蓮兒忙把她拉了出來,兩姐妹出來背著房門大口喘氣,荷兒的眼淚都被嗆了出來,蓮兒拉了她道,
“姐姐這姓孫的眼看著是不成了,你便打算在這棵樹上吊死嗎”
荷兒擦著眼淚嘆道,
“這又有甚么辦法,總歸是我自己命不好”
蓮兒卻是狠狠咬牙道,
“甚么命,我不信命都是人,都是一個腦袋兩只手,憑甚么我們便過不了好日子,眼見得這男人不成了,你跟著他只有倒霉,他這甚么開國公世子,依我瞧著只怕遲早要被人奪去,你還跟著他做甚”
荷兒哭道,
“我不跟著他,我又跟著誰”
蓮兒想起前頭燕岐晟給的一千兩銀子,銀牙一咬恨道,
“走我們走把東西收拾收拾,我們離開這處”
“離開離開了我們又去何處”
蓮兒想了想道,
“我們去揚州帶著銀子細軟去揚州,避開這姓孫的我們再尋旁的活路”
荷兒搖頭,
“我我不能這樣扔了他不管”
蓮兒冷笑道,
“你倒念著他的好,只這好不能當飯吃,日后他若是混不下去了,他還能割了身上的肉喂你不成”
荷兒也是窮怕了,想起以前的困苦來也是淚光閃動,蓮兒又加了一把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