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氏一聽更是撫額,
“我的兒,蒲國公雖未明言,便依你姨丈所言,世子夫妻情深并不愿納妾,你這樣生生的插進去又是何必”
這孩子真是魔怔了,她也不想想,這么硬要進蒲國公府去,世子喜歡倒還罷了,世子若是不喜歡,也不用打不用罵,只涼了你獨守空房三年兩載,待你人老珠黃還拿甚么去爭寵,又不是正室夫人地位穩固
做人妾室一生榮辱喜樂全系在男人身上,便是生了兒子也是半個下人,也不知這孩子是不是瘋了,好好的正房不當偏要去當妾。
再是有錢有權又如何總歸規矩立著,那能輕易讓你翻了天
葉氏見她哭得都打起了嗝,嘆了一口氣又勸道,
“好孩子收了你那心思吧,世子不是我們能高攀的,好好尋個人家嫁了吧”
“嗚嗚嗚”
龔茜咬著枕頭眼淚打濕了一片,
憑甚么我高攀不起,那女人更是高攀不成憑甚么她能入蒲國公府做了正室,我卻連做妾都不成
甚么情意深厚,分明就是穆氏善妒
只任是再哭再鬧,女兒家年紀到了總歸要嫁人,葉氏雖說寵女兒,但也是個心里清明的,心知這樣任她拖下去,不是愛她而是害她了
當下急忙忙為龔茜選了臨安城中一家小吏,雖說官職不高,卻是身在吏部當差很有些油水,男家聘禮也很是豐厚,夫妻二人忙忙為女兒定了這樁婚事,也算是絕了龔茜的心思。
龔茜初時哭鬧一陣,想來想去實在無法只能含恨接受,只待嫁之時憋在家中仍是心里難受,便帶了丫頭四處游走。
如今已近冬日,西湖岸邊風冷鷗高,行人稀少,卻只見殘荷敗葉滿目的凋零,龔茜只覺此情此景正應了凄涼心情,緩步走在堤旁,正自怨自憐之間,卻見對面來了三騎,當先那一個一身的紅衣,烏發紅唇,身姿妖嬈,不正是蒲國公府的世子夫人么。
立在道旁隔著帷帽恨恨瞪她,眼見著她打馬過來,卻是咦了一聲靳住馬頭又轉回來問她,
“這位小娘子,我們可是認識”
龔茜咬唇半晌才搖頭,
“不認識”
穆紅鸞疑惑道,
“即是不認識又為何盯著我瞧”
說盯著瞧是客氣了,根本就是惡狠狠的瞪她,那目光兇狠便是隔著帷帽都能讓人感覺出來
龔茜又咬咬唇恨恨道,
“我我們雖不認識,只是見你一介婦人如此當街縱馬,即不掩面又不戴帽,實有失體統”
穆紅鸞聞言有些啼哭皆非,沒想到今日出來跑馬倒遇上了一位老古板,當下在馬上一拱手笑道,
“原來竟是位女先生當面,卻是我失禮了”
她語帶調侃,卻惹得龔茜無名火起,當下應道,
“你也莫譏諷我,女兒家便應循規蹈矩,隨意出門已是大膽,為何還要拋頭露面示于人前,且還要縱馬疾馳,驚擾路人,你你這樣便不怕夫家休了你么”
穆紅鸞一聽,更是納悶了,心中暗道,
“這位是誰呀怎得無緣無故的教訓起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