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頭竟是一把長柄掩月刀,燕岐晟伸手一抓便毫不費力的提了起來,燕韞淓接過只覺入手沉重,又細看刀刃之上有云紋螺旋的暗花,
“你竟叫那默罕為你制了這刀”
要制成這么一柄長刀耗費日久,決不是月能制成,想來長青應是將人從遼境一帶回,便暗地里開始了
燕岐晟哈哈一笑,
“爹爹,瞧瞧這刀如何”
燕韞淓雙手緊握刀柄,在這室內輕輕舞動了兩下,這柄刀刀口闊長形以半弘之月,背有岐刃,刀身穿也垂旄,刀頭與柄連接之處,一條張牙舞爪的小龍盤踞于此。迎著窗外透入的光線一晃,真正是寒光光眩人雙目,冷森森嚇人膽顫。
“好刀”
燕韞淓點頭,這類長柄刀最利馬上作戰,砍劈削磨自是手起刀落,血肉橫飛,不過因著體積大又沉重,但凡臂力差些便有自傷之憂。
這一把刀重約六十來斤,以長青的臂力,在馬上單臂便可揮動,倒是并無此顧慮。
當下哈哈笑道,
“吾兒如今有鎧甲、利刃,卻是差了一匹好馬,所幸出征之日還有些時候,讓為父為你再尋一尋”
禁軍出征自也是有馬的,只如今大寧缺馬糧草輜重都只能以驢牛拉動,以燕岐晟的官職倒也有配馬,只那矮腳馬兒根本負不得這整個人加長刀帶鎧甲的重量,不尋匹好馬實在難以負擔。
這父子倆在書房說話時,穆紅鸞那頭卻是接了信,展開一看是寶生寫的回信。
上回穆紅鸞寫了信勸娘家人到臨安來,穆大一來思量年紀漸大,常年在外頭跑也是有些吃不消了,二來寶生科舉之事也是十分重要,這廂在楊三娘子與寶生的勸說之下,預備著要到臨安來。
穆紅鸞一見大喜,又見下面寫到二丫、三丫的親事定了下來,夫家都是太原人卻是不能隨爹娘到臨安。
這點穆紅鸞也無法,自己三個妹妹一個弟弟,總不能連著妹妹們的夫家都要蒲國公府一并管了吧
那信上又說如今遼兵壓境,城中正在征發雜役,穆大帶了寶生要去應征,言道必要打退了遼人才肯啟程。
穆紅鸞心知自家爹爹固執,勸也是勸不動,只得無奈嘆氣,只在信尾寶生又提到顧遠堂最近與家中過從甚密,打聽到穆大要舉家去往臨安,卻是有意同行
穆紅鸞見信卻是皺起了眉頭,心中暗道,
“顧遠堂之事我早前交給了長青便不再過問,也不知他現下想來臨安又是何意”
將信放到一旁等到燕岐晟回來,便問起顧遠堂來,
“長青前頭可是派人查過此人”
燕岐晟道,
“倒是派人查過此人,此人乃是河東道上聚嘯山林多年的梟雄,做事一向心狠手賴,卻是未聽說有何與遼人勾結的傳言,我與爹爹商議不想打草驚蛇,便派了人扮作新入伙的安chaj去,只時日尚短并無何有用的消息傳回來”
穆紅鸞聞言應道,
“如此看來,倒是不必我們去查他,他倒要自己送上門來了”
燕岐晟應道,
“此類黑道上的梟雄能崛起一時,輕易不會投靠誰何人,混江湖靠得就是左右逢源,欺弱媚強,這一番他要真來了,只怕還要小心應對,此事我會對爹爹提的,你卻要吩咐岳父一家與他少些瓜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