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爺也不知被這家子灌了甚么迷藥,這樣的下等人家也配登我蒲國公府的大門”
低頭輕拍了拍懷里酣睡的兒子,一臉的憐愛,在他小臉上挨了挨,
“以后我們家岐瑜可萬萬不能配了這樣人家出身的女兒”
一旁的丫頭聞言垂頭不敢言語,心中暗道,
“姨娘這是瞧不起世子夫人的出身她自家出身不也是奴婢么”
那頭穆紅鸞與燕岐晟安頓好了娘家人,這才一起回了九曲灣,見此時月正當中,湖風習習便索性手牽著手走回去,一路上問起那顧遠堂,燕岐晟卻是冷笑一聲道,
“這姓顧得倒也是個人物”
顧遠堂前頭護送車隊那一回卻是遇上了穆紅鸞攪局,半路上被截貨殺人,之后遼境接貨之人久等不至,再送信了兒過來追查,霍先生才知曉這批貨已是失蹤,當下大怒自是要治顧遠堂護送不利之罪。
顧遠堂也是有苦難言,這類事兒他也知兇險,到了大同城外他便留守當地靜待消息,入遼境自是讓手下兄弟出面,卻是沒想到一干兄弟全數折在了里頭,連個通風報信的人都沒有,事后他也曾潛入遼境察看,只那處早已人去痕滅,無處可追查。
那批貨也是穆紅鸞討了一個巧,藏在了山谷之中,顧遠堂只當是他們遇上了劫匪,貨應是早被人遠遠送走,卻那知就藏在他眼皮子底下。
現下里他也是人手損失,貨物的去處還要著落在他頭上,霍先生逼被上頭逼得緊了,竟又扣了他一成的份子,如今逼得顧遠堂實在無法,果然將他逼得起了反心,一心想另尋靠山,甩脫了舊主。
“他可曾言道如今與那霍先生相識,那霍先生是何許人也怎得就勾搭成了一伙”
燕岐晟應道,
“那霍先生乃是自己尋上門去的,顧遠堂也不知他是誰,只知他是姓霍來自京城背景深厚,三年前上門便開口讓顧遠堂辦事,顧遠堂一介綠林梟雄如何肯依他,當時就將他打出了門去,后頭立時便發覺諸事不順,手下開的賭場、女支館各處的買賣被人清查,下頭人出去辦事便被拿了進大牢,往日里衙門里相熟的人統統兒不管用處,他這才知曉這霍先生的厲害”
穆紅鸞聽了冷冷一笑,
“這擺明了就是官場之中有人”
燕岐晟應道,
“顧遠堂言道,他曾悄悄打聽過其他綠林同道,似是也有人做著同他一樣的事兒,我估摸著這里通外國的生意做得異乎尋常的大,官面上人多眼雜倒不如交到綠林上去做,綠林上各有各有規矩,有時倒比官場上的人講究信用,定是有人暗中推動此事”
穆紅鸞皺眉,
“那這霍先生長青預備如何處置”
燕岐晟瞇眼輕笑,拇指輕撫著她光滑的手背,
“自是放長線釣大魚才是”
這世上的事兒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只要做過必有痕跡,能調了官面上的人打壓綠林道,自然也是官場上的大人物才是,這背后的人物他是能猜出來,只要想動卻是難。
“如此那顧遠堂便投了我們做個內應”
燕岐晟笑道,
“顧遠堂是個聰明人,他雖是尋靠山卻也不愿趨炎奴顏,昨日與爹爹見面言語間雖有投靠之意,但卻是要我們拿些東西出來給他瞧才成”
顧遠堂本是綠林道上的人,本不應與官面上人多來往,只那霍先生找上了門來,他心知自己是趟進了這灘渾水里,想逃是逃不了的了,只得想法子求一個自保。
顧遠堂自也有他消息來源,如今新帝登基,燕氏皇族一改歷來不涉政的祖訓,要在朝野各處分一杯羹,而這燕韞淓父子出身皇族,又有從龍之功正是風頭大盛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