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虞不知道他這么問的意圖,但是她能假扮成她哥哥鐘韞,鐘韞卻不可能假扮成一個女人,更何況他現在還昏睡在床,蘇醒的那一天或許還遙遙無期。
“一母同胞?”
“是。”
離尤瞇了瞇眼,忽然面前瘦弱的言官開口道:“只是家妹體弱,不能吹一點風,也不能靠近人群,所以一直被父親安置在盈州老宅里養病,父親與家妹也因此沒有隨臣一同來都城。”
原來是個病秧子。離尤頓時沒了興趣。
“出去吧。”他輕哼一聲。
......
都城能在璜瑯街落戶的都是權貴,像諫議大夫這種手無實權又無家族蔭蔽的小官,能在外街買一座院子已經算是不錯了。
鐘虞那座不大的院子就位于外街。
門房見自家大人終于回來了,忙不迭上前問安,接著便將人迎進去,“郎君回了。”
鐘虞頷首踏進院子,有個看上去十幾歲的小丫頭迎上來,看上去有些擔憂,“郎君今日怎么回來得這么遲?”
“沒什么,宮里有點事耽擱了。”
鐘虞看著來人忍不住松了口氣,這個婢女是從盈州帶來的“心腹”,是現在除了鐘家父子和這院子里另一個小廝外唯一一個知道她不是鐘韞而是鐘虞的。
對視一眼,拂弦就知道沒出什么讓人擔心的問題,她松了口氣,跟在自家“郎君”身后回到住的小院里。
“姑娘,快把衣裳解開吧。”
鐘虞一時沒反應過來,茫然地看向關進房門的拂弦,“什么?”
“這緊緊束著胸口一個上午了,怎么會好受?”
鐘虞頓時明白過來,拂弦指的是胸.口的裹胸布!
不說還不覺得,一提起來好像才隱隱察覺到胸口一陣陣發悶,她一摸被壓得平平的胸.口,掌心還能感知到那厚厚的布料。
“快快快!”她趕緊低頭去解衣裳。天,這么勒著還得了?不會勒平或者血液不流通后導致什么病變嗎?
拂弦熟練地走到她身后,抬手將纏了幾圈的裹胸布給放開。鐘虞只覺得前胸后背驀地一松,接著那些對疼痛的感官仿佛才后知后覺地活躍起來。
她皺眉坐在床沿緩了緩,任由拂弦把一件男子常服的外袍披在自己身上。
“系統,”她呼出一口氣,“如果我許愿的話,你能幫我把這種目前來說只是累贅和負擔的女性.特征給去掉嗎?”
“抱歉,主人,這違背了性別設定,也就是世界的根本設定。”
這簡直就是受罪。
在自己家里還能以休息和處理公務的名義躲在房里不出去,也就用不著這個裹胸布,但最遲明天一早,她又得把胸束得緊緊的去上朝!
而且按照規矩,她明天還得去諫議院當值。
休息了好一會,等察覺不到什么異樣了鐘虞才將所有衣物都穿戴妥當。拂弦提出要給她重新束發時,她才忽然想到要看看自己的臉。
——然而擺在房里的只有一面銅鏡,這種鏡子沒辦法照得纖毫畢現,只能勉強看個大概。
將就吧。鐘虞嘆了口氣湊近了點。
看得出為了扮得更像個男子,這個世界的她還是花了不少功夫的。
眉毛沒有刮掉也沒有刻意修剪,大概是想放任它長得更“粗獷”一些,可惜鐘虞了解自己的眉毛,再怎么長也還是那種秀氣的形狀。
眼睛鼻子嘴巴這種都是沒辦法改變的,她能做的也就是不涂脂抹粉,順帶再往嘴唇上蓋一層白色脂粉,免得唇太紅顯得“女氣”。
一張臉再怎么看,放在男人堆里也是秀氣精致過頭,所以離尤才會說她“男生女相”。
鐘虞在系統傳輸給她的記憶里搜尋了一下鐘韞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