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知不復悠閑之態,就算沒了儒家大勢,他亦有功法三千。每一招,均可置柳明死地。
可他不能。
他為儒家弟子,乃春秋山楷模。儒家大勢敵不過美人暖語乃他修行不足,意志不堅。可他若用了其他功法,便是儒家不足,儒學不堅。
不能。
不可。
他甚至不得后退一步。
作繭自縛,莫過于此。
柳明走出十步,瞳孔無神,血跡斑斑。然其右臂逐漸抬起,五指合攏。詹知大喝一聲,內力灌入其中,愣是將其逼退幾步。
可一個呼吸之后,柳明又站起身。
“退”
柳明被擊飛,爬起。
“退”
擊飛,爬起。
“退”
擊飛,爬起。
觀其嘴唇微動,卻是在喊,“天女。”
一道血光自天而降,暴虐異常。生死擂臺瞬間一分為二。煙塵散去之時,詹知看清了破壞擂臺之人。
“李公子此為何意”
狂風大作,可天色分明沒有絲毫變化,為何會突然來陣狂風而且此風
詹知一手擦過臉側血痕,方擦盡,又被劃開一道。
木臺被轟飛。
桌椅被轟飛。
人群被轟飛。
猩紅鬼影伸出利爪,將攔在路上的一切轟飛
拳現,指尖泛紅。詹知雙拳護住胸前。可是無用
僅憑凡人之軀根本攔不下惡鬼
“咳咳李公子為何”
那鬼影,不正是張帥嗎詹知往李銘方向看去。
李銘立于狂風之中,綸巾橫飛,目光俯視,“詹公子,子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既非你親族,又非你同門。你又為何定要攔我呢你又為何要取柳兄性命呢莫非你認為我是為他而來”
說話間,詹知又被張帥一拳打中腹部,這下,他卻是連反駁之言都無力說得。“咳咳”
周稽躲入八角桌下,“李小兄弟我們也是為你著想若你再深入山中,怕是有去無回啊”
“周兄,我亦曾言,道不同不相為謀”
似有馬蹄震地,原是數千騎兵縱馬而來,披肩帶甲、紅纓張揚、手握長槍。風吹旗幟,上書“鐵血營”。
“逆賊”
周稽大喊,“將軍稍等此人乃棟梁之才,求將軍再多給半日待我說服”
鐵血將軍只道,“我已多給了你一日。奈何其冥頑不靈江湖賊子,以武犯禁,目無王法。殺無赦放箭”
一聲令下,便是鐵騎沖鋒。靈溪鎮內,霎時尸山血海。
詹知捂住胸口,掙扎至周稽旁,“可惜啊可惜”
他們費盡心思,也沒拉攏來李銘。可惜啊可惜,世間又少一能人志士。
為一騙局搭上性命,何苦,何苦。
而在那風聲、箭聲、沖鋒聲、號角聲間,李銘的聲音格外清晰平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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