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房里的血腥味太重,而且到處都是尸體,實在不適合談話。
來到戶外后,山林里的新鮮空氣讓我仿佛得到了新生。
我看向身后的太宰,他也很坦然地對上了我的視線,我撓了撓頭,說出早就打好腹稿的臺詞“本來是準備在你來之前偽造出一具織田的尸體的,誰知道你動作這么快。”
“為什么”他問。
“這個啊,當然是不想讓織田死啦,前段日子我把事情真相推測出來了,我發現”
“為什么”他問的還是這句話。
太宰平靜的眼神中帶著微不可察的慍怒,我從沒見過這樣的他,不由得沉默了一下。
我之所以順著森鷗外的計劃走,就是想攻破太宰對我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線,當然,能保住織田的命也是目的之一,但前者不能暴露,后者的說服力又不夠
“我不喜歡用部下的性命去換取利益的首領,”我轉身望向遠方的山林,把救織田的理由上升了一個高度,“織田他有自己的理想,我不希望他因為被自己的上司算計而折在這里,所以就排了這么一出戲。”
“為加強可信度不得已利用了你,我很抱歉。”
有理有據,毫無漏洞,說得我自己都要信了。
清爽的風慢悠悠地蕩過半山腰,樹葉摩挲的聲音聽上去十分悅耳舒心。
半晌,太宰才開口道“一藤,我”
“啊,我還沒告訴你織田和那些孩子現在在哪兒吧,”我忽然出聲,跑到他身邊拽住他的手腕,“走走走,先去跟他們會合。”
任務已經臨近尾聲了,聽太宰剛才的語氣一定是有什么心里話想對我說,但我不能聽。
我一路上嘻嘻哈哈的,完全不給對方插嘴的機會。
我怕我會心軟。
織田和他收養的那五個孩子按約定去了我家,我和太宰到那兒的時候孩子們正圍著織田追問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嗨嗨,”太宰拍了拍手,語調恢復成了往日的漫不經心,“接下來就是大人的時間了。”
最大的那個男孩兒叫做幸介,他還想問點什么,結果被織田一臉認真地打斷了“先回房間。”
男孩兒癟了癟嘴,沒辦法,只能灰溜溜地跟著其他孩子鉆進屋子里。
“現在你們打算怎么辦,”我壓低聲音,問道,“織田肯定不能再回去了,主要是太宰你,森鷗外那邊”
太宰截斷后半句話“我也不打算回去了。”
他臉上帶著笑意,但說出的話完全不像是開玩笑。
“你可是干部啊,”我是不信的,“就算這次和森鷗外的關系鬧僵了些,也不至于氣到離家出走吧。”
太宰抬眸看了我一眼,沒給出正面回應“是離家出走還是被趕走誰知道呢。”
被趕走
我稍微疑惑了一會兒,下一個接話的是織田“的確,是時候辭退afia的工作了。”
他們將開啟一段新的人生。
由于兩人的履歷太過精彩,在脫胎換骨重新做人之前還得把之前的污點清洗干凈,在政府機構工作的安吾成了幫忙收拾爛攤子的最好人選。
之后太宰聯系了安吾,把要脫離港黑洗履歷的事情說了出來,我光憑腦補都能想象出對方是怎樣的一張震驚臉。
“稍等。”話說到一半,太宰扭頭看向我。
我秒懂他的意思,這是在問我需不需要也順帶著把履歷給洗好看點,我立刻抬起手臂比了個“x”。
“不用怕麻煩,”太宰又在亂開腔,“安吾最喜歡熬夜洗履歷了,再來一百份都不成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