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藤,你臉色怎么這么差?”課間休息時,直美轉過身來,發現了臉色蒼白的我。
我趴在課桌上,有氣無力地回答道:“說來話長……”
昨天晚上拿回習題冊后,有人從后面搭上了我的肩膀,當時情況緊急,我條件反射地祭出了一整套家傳掌法,等冷靜下來才發現對方竟然是早上遇見的那個自殺狂魔!
這,這誰能想到啊,我還以為是索命的幽靈,出手那叫一個重,打完就把人送醫院去了,待會兒必須得去探望探望他。
“那個,直美,”我猶豫了一會兒,問道,“探望病人的話,最好買什么慰問品?”
直美給出答案:“一般都是買花和水果,不過也要注意一下,淡黃色和白色的花不行,盆花也不行,最適合的大概就是康乃馨了吧。”
“我覺他現在更適合花圈……”
“嗯,你說什么?”
“不,沒啥,”我正色道,“多謝你的建議,我知道該怎么辦了。”
之后,我買了一籃子水果和康乃馨,前去醫院探望那個病患。
對方全身都纏上了繃帶,一只腳被吊了起來,只有臉還完好無損,這也是我最欣慰的地方,如果傷到了那張臉我會很揪心的。
“下午好啊同學,”我擠出笑容,一步一步地挪進病房,“今,今天的你還是這么帥氣啊。”
“能得到小學妹的夸獎真是榮幸之至,”少年雖然笑著,但話中另有深意,“如果不是在這種地方的話我會更高興的。”
聞言,我更加尷尬了,不過很快便注意到了另一點:“誒,學妹?”
“你不知道嗎,我大你一屆,是學長哦。”
……原來是這樣的嗎?!
新生入學,我連班上的同學都沒認齊,還以為他跟我同屆呢,結果竟然是學長啊!
現在的學長都這么不靠譜了嗎,這學校還有沒有救了!
在心里吐槽完畢后,我把水果籃和鮮花放上床頭柜,醞釀半天,還是把稱呼給改了:“學長啊……”
對方一臉十分受用的樣子。
“昨天那么晚了,你怎么還在學校里?”
我本來想問他身體狀況如何,但由于這身繃帶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就不用講出來平添尷尬了。
“讓我回憶一下,”少年做思考狀,“啊,是這樣的,昨天我嘗試嗑安眠藥自殺,結果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
“所以你一覺睡到了晚上?”我感覺有什么地方不太對:“其他同學都沒叫醒你嗎?”
“他們也許習慣了吧。”
……無法反駁!
說到這兒,他轉頭看向我,笑著詢問:“那小學妹呢,那么晚了還來學校干什么?”
我爽快回答道:“習題冊忘在教室里了,特意跑回去拿。”
“原來如此,然后順便教訓了我一頓對嗎?”
原本有些消減的愧疚感瞬間拉滿了,怕鬼什么的太丟臉,我努力尋找著其他借口:“你,你不是一直想自殺嗎,所以我特地去送你一程!”
對方:“……”
意識到這個借口充滿了挑釁意味后,我眼珠子一轉,瞟到床頭柜上還放著本畫冊,應該是這位學長畫的,于是連忙拿起它,用滿含真摯的語氣夸贊道:“啊,瞧這流暢的線條,瞧這絕美的色彩,這幅畫運用夸張筆法,生動形象描繪出了畫中人癲狂大笑的姿態,表現了其心情的極端愉悅,更表達出了繪畫者當時的心理狀態與圖高度相似的同樣快樂的心情,連畢加索都望塵莫及!”
“學妹這么有眼光我是很開心啦,”少年只說了一句話,“但我畫的是一片天空哦。”
“……”我一臉復雜地看向他,“你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