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個新人,在鎮魔司時鎮壓過才復蘇的趙氏夫婦的尸身,已經使用過厲鬼的力量。
雖說張傳世不知道她最后是如何消彌了厲鬼的影響,重新控制住了自己,但她如果再次肆無忌憚使用厲鬼的力量,后果不堪設想。
她一旦受鬼物控制,失控的厲鬼會直接將這里變成鬼域,直到將所有的人屠殺殆盡。
“不要慌。”
趙福生的識海之中,封神榜的警告響起厲鬼即將蘇醒。
這一點不用封神榜提醒。
對于厲鬼的復蘇,趙福生的感受最深,那種詭異的陰冷感再度包裹了她,先前鎮壓趙氏夫婦時,身體異樣的感覺又來了。
她扯了扯嘴角,對著張傳世露出一個笑意。
可她此時臉色蒼白,神情陰冷,這一笑驚怵異常,嚇得張傳世直往紙人張的身后躲去。
“紙人張”趙福生喊了一聲,紙人張站著沒有動,她突然伸手,往紙人張的袖子探了過去。
袖中傳來惡意,但并沒有將她逼退,她伸手捻起紙人張的袖子,往里看去袖中那道視線似是被她這個動作驚住,忙不迭的鉆回了黑袖的深處。
先前還嘻嘻哈哈笑個不停的聲音隨著這道意念的躲閃,頓時消失。
嗤。
趙福生笑了一聲,將手一松
“我身纏厲鬼,活到幾時可不一定,有話我們好好說,不要撕破了臉,鬧得大家都沒面子,你說是不是”
她的性格與紙人張想像中截然不同。
范氏兄弟分明是在九門村中買的是一個無甚見識的鄉下丫頭,可此時她行事肆意,全無顧忌,紙人張不過見面稍給她下馬威,她竟然像是發了瘋要動用厲鬼之力,全然不顧自己生死。
這種瘋狂的作派一下將紙人張鎮住,頓時氣焰收斂了幾分。
“你說得對。”
他的臉頰抽搐了數下,最終極力挺直的腰板佝僂了下去
“我們張家一向與鎮魔司有合作,關系向來緊密,是我的錯,招呼不周,怠慢了趙大人。”
張傳世初時見這兩人劍拔弩張,還擔憂一個脾氣陰沉古怪,一個不按理出牌最終會鬧得不可開交,卻沒料到趙福生一來竟將紙人張也鎮住,使他收斂脾氣,愿意搶先低頭,頓時不由大松了口氣。
“是啊、是啊,鎮魔司與張家一向交好,大家都是自己人,有話好好說,好好說嘛”
張傳世滿腦門大汗,說話嘴唇都在抖。
紙人張僵硬的臉上擠出一絲笑意
“傳世,你還不趕緊進屋燒水煮茶,我跟趙大人有話要說。”
“是是是。”張傳世的手順著腦門往下抹,接著用力將手中的汗水甩了出去,滿臉慶幸的大聲應道。
說完,如逃命一般鉆入屋中,躲離這兩個不顧后果的瘋子。
趙福生微微一笑,接著強壓心中生出的戾氣,平復著因受厲鬼影響而暴躁異常的心態。
許久之后,那厲鬼的影響逐漸消彌,險些重新出現的鬼物不甘的縮回陰影中,等待著下一次出現的時機。
她的身體緩慢回溫,但沒有了功德的幫助,那回溫的速度卻慢得驚人。
趙福生表面鎮定,心中其實也對先前的情景后怕不已。
但她沒有選擇的余地。
紙人張與受到了鎮魔司魂命冊挾制的范氏兄弟不一樣,那兩兄弟只是普通人,而紙人張可非好東西,馭使鬼奴,身上的氣息也詭異,若不先將他鎮住,后續麻煩不盡。
趙福生一來便給了他一個下馬威,使他收斂起滿身傲氣,之后的談話才會更加順利。
張家的屋舍布局頗為復雜,一條回廊彎彎轉轉鉆入內宅之中,四周廂房則依回廊而建,整個張家屋舍布局仿佛呈回字型似的。
趙福生跟在紙人張身后,轉頭往廂房看去卻見每間廂房大門悉數刷了黑漆,房門緊閉。
但就算如此,趙福生在穿過回廊,途經這些廂房門前時,卻都聞到了淡淡的尸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