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就暴躁,突然就發脾氣,突然就埋怨爸媽對他關心不夠,甚至指責爸媽只顧著賺錢不關心孩子
反正就很奇怪。
所有認識他的人,都覺得他變了。
但大家也不知道應該怎么辦?能怎么辦?
沒有人能勸他,應該他把自己隔離在人群之外。
以前,陳知年和大弟兩個人常說話聊天,但現在一年也沒有聯系一次。
陳知年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能讓一個人一夜間變了個翻天覆地。陳知年和家人都想知道那個暑假到底發生了什么?
但大弟從不曾說起。
不管誰問,他都說‘沒事’。
那年,大弟高考后坐車上東莞過暑假。
那天傍晚,大概六點鐘左右,爸媽接到大弟的電話,說車到了廣州,要明天再去東莞。他說,他要在廣州過一個晚上。
爸媽很奇怪,問他坐的是什么車?為什么會在廣州停一個晚上?但大弟什么都沒有說就掛了電話。
爸媽很擔心。因為大弟坐的車,會途徑廣州、東莞,然后在深圳休息一個晚上,再調頭載客回到青山鎮。
不需要也不會在廣州停一個晚上。
不符合常理。
而且,才傍晚六點多,時間還早,完全沒有必要。
除非車壞了。
否則沒有其他的原因。
雖然爸媽很擔心,但也沒有什么辦法,只能等。
第二天一早,大弟到了東莞。
什么都沒說,也沒有和爸媽打招呼,直接在床上睡了三天,醒來后就像變了個人。曾經很勤快的小伙子,卻躺在床上,什么也不愿意干,話也不愿意說,甚至連門都不愿意出。
那年大弟沒有拿到本科的錄取通知書。按照大弟原來的性格,肯定是要復讀一年的。畢竟,大弟的成績本來就好,高考的成績也不錯,只是在填志愿的時候出了差錯。
爸媽不懂學校的事情,幫不上忙。但爸媽說了,‘只要你能考,我們就是砸鍋賣鐵也支持’。
但大弟卻什么都沒有說,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曾經精神飽滿的小伙子整天無精打采的躺在床上,病懨懨的,看著就讓人生氣。
爸媽猜不準他的想法,不知道應該怎么辦?
曾經爽朗的兒子變得敏感多疑,常常呆呆的看著人,好像能把人看透。為此,阿媽沒少掉眼淚,常常讓親戚朋友多開導他。
眼看著就要開學了,但大弟卻什么都沒說,是復讀還是讀大專?
不說話。
就躺在床上。
呆呆的。
木楞楞的。
最后,是大舅把他帶到學校報名。大舅說‘大專也是大學,好好學,一樣能出人頭地’。就這樣,大弟在大學的幾年,很少和家人,很少和陳知年聯系,就好像一直游離在外的風箏,被僅有的一根叫‘血緣’的線牽扯著。
這根線,好像隨時能斷。
直到現在,也沒有人知道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么,為什么會讓一個人性格大變。
現在大弟工作了,爸媽開始操心他的婚事。
阿媽常說,大弟變得木訥,不會找女朋友,所以要相親。阿媽讓家里的親戚介紹活潑開朗的姑娘,等著過年回去的時候相看。
雖然大弟沒說,但陳知年能感覺到大弟的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