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善做了個長長的夢。
夢里她還是九歲,爹爹死后,娘親艱難的撫養她們兩兄妹。
娘親貌美卻生性柔弱,家里沒有男人支撐著著實困難,她們甚至要節衣縮食的過日子。
日子苦些不怕,她也能幫娘親干活,劈柴煮飯挑水看著不知事的妹妹。她還在跟娘親學刺繡,這樣就能做賺些前貼補家里。
她自小就很懂事,吃的喝的全緊著妹妹,自己是不挑的。
可就是這樣的生活,也沒能安穩的過下去。
鎮上的富商想強娶她娘做外室,買通了幾個地痞流氓日日上門來鬧事,硬說她爹死前欠了一大筆債,還揚言要把她和妹妹給賣了抵債。
她娘日日以淚洗面,卻沒有更好的主意。
這日又有人上門,單薄的門板禁不住兩個壯漢的用蠻力砸。
只聽“砰”的一聲,果然門被推開了。
妹妹害怕躲在她懷里哭,娘護在她們姐妹身前。
“求求你們,那些錢我一定會想辦法還上,再寬限些時候。”娘親苦苦哀求著“別嚇到孩子”
向來都是對著娘親的那幾個流氓,忽然轉向了她和妹妹。
念善感覺自己被牢牢的抓住了手腕,立刻把妹妹推到了一旁。
“如果你還不肯服軟,帶她走也是一樣的。”那個六尺高壯漢獰笑著,作勢要帶念善走。
“放手”念善拼命掙扎,聲嘶力竭的喊著。
她真的喊了出來,然后她睜開了眼。
入目是雨過天青色的帳子,跟她在侯府正掛著的藕荷色帳子、鳳儀宮的杏黃色帳子不同。
她茫然的睜大了眼睛,一時間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姑娘醒了奴婢服侍您更衣。”一道柔和平緩的女聲響起,念善抬眼望去,是她從沒見過的兩個宮女。
聽她說起更衣,念善猛地低下頭。
雨夜中的記憶如同潮水般涌入,她記起了她是如何來到這,如何中了迷香,如何被宋驍扔到床上,如何在他懷中掙扎,那破碎的求饒聲宛如求歡呻吟。
入目所及的是自己胸前的肌膚上,縱橫交錯著幾道紅痕。
她身上的小衣已經破的不成樣子,外裳更不用想,已經被赤紅著眼睛的宋驍給撕碎了。
宋驍
想到占有了自己的人,念善攥緊被子,身上卻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還沒做好準備,可映月和映月已經把衣裳從里到外替她備好,動作麻利的替她更衣完畢。
念善如同僵硬的木偶一般,任由她們的動作。
她想哭想叫,她恨得心頭血滴,她悔恨不已可她表現出來的,也只是面上一片麻木。
不不,眼下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念善連淚都沒有落一滴,理智片刻間回到了她身上。
雖是宋驍占有了她,自己卻要給宋驍一個解釋。若解釋的不好,讓這件事抖落出去,豈不是要了小姑姑的命
想到江皇后,念善的心如針扎似的。
她暫時的忘記了她再無可能嫁人,忘了她最好的結局就是入宮在這后宮中占有一席之地,忘了她這七年來的隱忍懂事所付出的努力全部化為泡影
眼下,眼下最要緊的不是她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