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他提出自己搬走后,謝寒逸看起來更生氣了,氣到肩膀都在微微發抖。
宋欽揚補充道“不過找人收拾之前房子,可能需要幾天,還得打擾一下。”
謝寒逸沒回話,兩人目光在半空中僵持著,宋欽揚能感覺到對方漆黑深沉眸子里,在壓抑克制著怒火,不知什么時候就會崩斷。
半晌謝寒逸才開口“你憑什么這么煩我和我待在一個屋檐底下都受不了嗎”
他聲音里甚至有一絲委屈,說完轉身走了,幾秒之后,宋欽揚聽到大門被重重甩上聲音。
出去后,謝寒逸在門口站著,氣得頭腦發懵。
五分鐘,他想,如果宋欽揚五分鐘內趕緊出來,說幾句好聽,他也就不計較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謝寒逸低頭看了眼表,五分半了,算了,宋欽揚總要花時間換下衣服吧,就等他十分鐘好了。
北風呼啦啦地簡直要把人吹透,他裹緊了身上大衣,手指都有些僵了,盯著腕表指針越過了十分鐘。
宋欽揚怎么回事他咬著牙想,十五分鐘,十五分鐘是極限了。
等他在家門口站足了十五分鐘,緊閉大門一點動靜也沒有,只有冬夜里刺骨寒霜圍繞著他。謝寒逸眸光也像霜一樣沉,進去車庫拉開跑車門,一腳油門駛了出去。
銀灰色車身疾馳在沿海公路上,引擎轟鳴伴著潮聲,冰冷海風吹在他臉上,將他向來完美發型吹得凌亂。
他心里更煩亂,無處宣泄怒氣,酸澀情緒,混作一團,滿溢在胸腔里。
宋欽揚怎么舍得這樣對他為什么一夜之間,所有東西都不一樣了
他還記得剛搬進來時候,他跟宋欽揚說“一樓最大房間本來我做小錄音室,改了給你當書房吧。”
宋欽揚當時眼睛都亮了,看他眼神那叫一個欣喜甜蜜。
想到對方之前模樣,謝寒逸心里更悶了。
他忍不住想,如果失憶是他,宋欽揚會怎么對他呢
謝寒逸忽然怔住了,宋欽揚肯定會對他很溫柔,非常有耐心,更不可能沖他發火。
他目光落在前方空蕩路面,過了幾秒,忽然打方向盤調轉了車頭。
再進門時候,整個房子燈都滅著,謝寒逸把手里粥放在桌子上,這是他剛才路上,讓常去一家潮汕酒樓送出來。
推開臥室門,里面空無一人,被子都規規整整。
他又走到書房看了一眼,依然沒人。
靠,宋欽揚不會這就迫不及待地走了吧他又沒說什么難聽話。
謝寒逸幾乎是步伐急促地上了二樓,這才看見浴室燈亮著,他走過去拉開門,看見宋欽揚穿著長袖睡衣,袖子挽在了手肘,在浴缸旁邊歪著頭,手里拿著花灑。
看樣子是準備洗頭,又怕碰到額頭傷口,只能這樣憋屈地扭著脖子。
謝寒逸看著,嗓子里忽然像被什么堵住了。
“本來就失憶,再灌進點水,等下忘得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