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主人的親徒弟不是還在他眼前呢嗎
方玄齡看不懂他微妙的笑容,繼續敘著江祖師的家譜。
但這家譜江寄夜從會上網就看過,比她還熟呢,擺擺手說“玄音宗歷代祖師的牌位、譜系在你那兒了吧有空給我背這個,不如把它們都帶回門派,讓他們重新受后輩供奉。”
不行
方玄齡一瞬間流露出抗拒之色,低下頭快速答道“家師當年離山時便將先祖師牌位隨身攜帶,以便按時供奉,不至有疏漏”
“而且祭祖儀式復雜,所耗費的靈力也極大,師父從來都是自己主持的,不可輕易改換祭祀之人。”
“那就請老掌門回山祭祀。”
江寄夜挑了挑眉,揮手打斷了她的話,果斷地說
“老掌門跟我雖然沒有師徒名份,但有贈送宗門之情,傳承上下輩份。哪有我這十三代掌門在山里生活,讓長輩離開玄音宗的道理。”
世周真人當初為什么要離開玄音宗,為什么不讓現成的弟子繼承宗門,反而要找個對修真界一無所知的外人來
玄齡為難地搖搖頭。
“師父失落了宗門重寶,不得找回,故此一直不能回宗門。”
江寄夜追問道“是什么寶物丟了就打不開山門嗎我都能進玄音宗,你們為什么不能回來”
不是是江祖師當年留下的一支法杖,杖上鐫刻著本派根本功法。
“此物是鎮壓宗門氣運的重寶。前朝末年,本宗門中一位師伯與師父爭奪掌門之位失利,遂帶著我們這一代的大師兄盜了寶物下山,另投別派。”
后來那個門派在戰火硝煙中零落,師伯與法杖都不知下落。如今大師兄已投入名門大派,深受本門師長寵信,他們也無法追究他,只能在外面尋找法杖。
“從我跟著師父時,他老人家就已經離開宗門,一直在追蹤那件宗門至寶的下落。”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江寄夜一眼“師父不能回歸,我們這些弟子在外面拜師,也不得回到玄音宗,不能算是本門真正的弟子。掌門是江祖師的血裔,身份自然跟別人不同,最有資格繼任玄音宗,這座山門也會欣然拜服于你腳下。”
她夸起人來很真誠,說話也帶著幾分文縐縐的感覺,像是個從民國時代走過來的老真人的弟子。
但江總不為所動,轉過身看向高大的明堂“玄齡啊,我只想知道,老掌門為什么不回來,他還能不能回來。”
他今天要是聽不到想聽的,就要找別人問了。
方玄齡看到明堂就想起那尊宛若已恢復生機的森冷玉像。她的瞳孔驀地收縮,咬緊牙關維持著外表的平靜,說道“我師父已經找到了那支法杖的杖首部分,正留在那附近守候”
“如今天地間靈氣復蘇,法杖也會慢慢恢復靈性,法器有靈,自然會相互吸引以求重歸一體。家師修行百余年,僅有此一念絆心,等法寶復原,必然會帶著此寶重歸山門,以謝歷代祖師。”
江寄夜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你說宗門丟失的是鶴陽真君那個時代的法杖,這法杖的作用是鎮壓氣運,沒有它就不能在宗門里住著”
他每說一句,就看一眼方玄齡,等到對方點頭再說下一句。
都說完之后,忽然笑了笑“是因為沒有法杖,就不能再鎮住明堂中那座玉像里的人了嗎”
方玄齡倒抽一口冷氣,踉蹌著往后退了兩步,停在小樓高高的臺基下。
“什么哪有什么人”
“是啊。哪有什么人,只有鬼”
他微微向前探身,逼向方玄齡“但我是被你們師父連寫了幾封信騙到到這山門里的,玄齡你明知道這時有鬼,又為什么進來的呢”
是自己來的,還是奉師長命令而來,來看看他為什么到現在還沒死的
“不是,師父不是這個意思”玄齡用力搖頭,努力解釋道“掌門家血脈上可追究至黃帝時,有驅滅妖邪之能。師父確實卜得掌門能振興玄音宗,宗門里也沒有沒有能傷到你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