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徹也看不懂小家伙這是想做什么,只得由著他,隨他進了屋。
小寶把肖徹拉到太師椅邊坐下,然后不知從哪摸了快抹布出來,彎下腰,撅著小屁股在楠木地板上擦來擦去,來回擦了幾圈,累得張著小嘴呼呼喘個不停,然后站起來伸手跟肖徹要,“錢”
馮公公總算是看明白了,小家伙跑這兒來打工呢,他負責擦地板,擦完銀子還得現結。
天,要不是親眼所見,誰能相信才剛滿周歲的奶娃娃就已經能聰明成這樣了旭哥兒周歲的時候,還什么都不懂呢
馮公公掩飾不住面上的震驚,有些期待廠公會如何反應。
肖徹望著眼前的小奶娃,思緒不自覺飄遠。
以前除了毒發需要靜養,他不會輕易來莊子上。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他開始頻繁往這邊跑,同樣是處理公務,在這兒似乎比在東廠多了幾分難以言喻的安寧和平靜。
就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到底是為了小娃娃那一句奶聲奶氣的“抱抱”,還是因為別的什么。
小寶見爹爹沒反應,也不氣餒,站到肖徹旁側,踮起腳,捏著小拳頭給他捶腿,捶得格外賣力,但對于肖徹這樣的習武之人而言,小寶的力道無異于在撓癢癢。
晃過神,肖徹取下腰間玉佩,算是給小家伙辛苦一場的酬勞。
小家伙卻直搖頭,說著不要玉,要錢錢。
但這嬰語說的,除了姜妙沒人聽得懂。
沒聽懂,卻不影響肖徹看懂,他望向馮公公,“有沒有碎銀”
馮公公忙取下錢袋遞來。
肖徹接過,從里面翻找了二兩碎銀給小寶。
小寶捏得緊緊的,生怕手一松就掉了,嘴巴咧了咧,露出幾顆潔白的小牙齒。
姜妙收到小寶給的銀子時,整個人都傻了,問了小安子才得知這錢真是兒子自己掙來的。
等小安子繪聲繪色把當時的情景描述出來,姜妙已經囧得無地自容,同時又忍不住去猜測,肖徹當時的反應是什么。
小安子說“廠公已經走了,這錢妙姐姐就收著吧,給小寶做幾身新衣裳。”
姜妙猶豫了一會兒,跟小安子說“你再幫我跑一趟承恩公府吧”
“又送信”小安子很是憂慮,傅世子可真不是什么好人啊,不管為了什么事,他都不希望妙姐姐跟那邊有過多的牽扯。
姜妙微笑,“最后一次。”
她給傅經緯寫了信,信封里附帶上那張銀票,沒有用任何尖銳犀利的言辭,只說既然交易沒成,那么也該物歸原主。
到嘴的美人能看不能吃,還就這么飛了,傅經緯惱火萬分,把所有恨意都歸到肖徹身上,并揚言終有一日要舉整個承恩公府之力滅了東廠,滅了肖徹
這晚更深露重,肖徹在后花園觀景亭里坐了好久,手中酒杯不知空了多少次又被斟滿,酒香溢出亭外,融入夜霧,飄飄裊裊,一如夢中那道不真實的倩影。
也不知怎么就夢到了她。
肖徹捏捏眉心,意識清醒不少。
馮公公打了燈籠上來,小聲道“老奴點了些助眠的香,外頭露寒,廠公還是早些進屋歇著吧”
肖徹問“前年外出辦差路過涿縣我毒發那夜,是不是發生過什么”
他總覺得自己忘了點東西,可仔細想來,他毒發時本就意識不清醒,記不得一些事也正常。
馮公公道“當時老奴有事留在府中,跟在廠公身邊的是苗老,這事兒只能問他。”
“罷了。”喝完最后半杯酒,肖徹對陳年往事已然有些意興闌珊,起身下了觀景臺。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