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姜柔才嫁過去沒多久就被秦顯施暴損了胞宮,這事兒姜妙有心讓人瞞著,便沒人在姚氏耳邊嚼舌根子,因此她到現在都不知情,只是覺得閨女嫁過去都快一年了,肚子里也沒個動靜,再這么下去要不得。
被姚氏一問,姜柔下意識地摸摸小腹,那天晚上秦顯為了親妹妹的婚事,可沒少賣力,也不知,自己能不能就此懷上。
沒從姚氏嘴里套出話來,姜柔只得帶上彩芹打回轉,剛出巷子駛入正街,就聽見外頭熙熙攘攘的很是熱鬧,像是有許多人聚在一塊兒說著什么。
姜柔心里一陣煩躁,讓彩芹下去打聽。
不多會兒,彩芹就回來了,說沒別的,是朝廷貼了告示,原本該在一年后才舉行的朝考,提前了一年,放到今年十月。
朝考
不就是之前姜云衢成天念叨著的那個考試么
他們是排名靠后的二甲進士,沒辦法馬上入職,還得再經歷一次朝考,上頭才能根據成績給每個人安排職務,成績優異的,興許能拔尖兒越過狀元榜眼,直接被拎到皇帝跟前侍讀也不一定,畢竟以前就有過這樣的先例。
若是成績不好,就會被外放到地方上任個芝麻小官,還不知得多少年才能熬上來。
當初姜云衢就是因著害怕會被外放,才會削尖了腦袋想娶個高門貴女給自己當后盾。
結果,落得個終生流放的悲慘下場。
姜柔想到他為了劉婉姝那個小賤人數次對她冷言冷語,甚至不惜放任下人羞辱她,心里就覺得一陣大爽。
呵呵,活該
馬車離開這一處,慢悠悠朝前走著。
姜柔嫌悶,擱下輕羅扇掀開簾子透氣,就見前頭走著幾個穿青衫的年輕人,其中一個背影清瘦,有些眼熟。
待馬車走近,姜柔才看清,那是個容顏雋秀的少年,氣質靈韻,瞧著二十歲不到的樣子。
彩芹也看到了,她“咦”了一聲,“剛剛那位,好像是表少奶奶的哥哥,鄒家公子。”
鄒家難不成是鄒衡
姜柔狠狠擰了下眉,之前鄒夫人來說項的時候,沒介紹鄒衡長什么樣,只說喜歡她,想娶她。
后來,她回娘家在二條胡同里被他的馬車擋了路,那次也是只看到了背影,沒瞧清楚長什么樣。
原來,當初求娶她的少年郎長得這么俊嗎
可惜啊,長得俊有什么用,還不是窮酸一個
而且,還是她不要的。
她成親的時候,那可憐的少年郎還不知傷心成了什么樣子。
一想到這兒,姜柔心里就浮現一股被人眾星捧月的優越感和自得感。
“聽說他讀書可用功了。”彩芹道。
“光用功,不用心,有什么用”姜柔輕嗤,“他殿試成績還不是照樣掛了尾巴,現在用功,不過是為了抓住留在京城的機會而已,否則被派到地方上,沒人幫襯著,他這輩子都別想熬上來了。”
彩芹抿了抿嘴,總覺得少夫人對那位鄒公子敵意很大。
姜柔卻覺得,自己并非刻意針對鄒衡,只是用事實證明自己當初的選擇沒有錯。
嫁給鄒衡,她現在的日子還不知寒酸成了什么樣子,還想得東宮的帖子還想穿天云錦做的衣裳做夢呢吧
數日后,到了應邀去東宮的日子。
下人們一早就在垂花門外備好了馬車。
姜柔換上剛從錦簇坊取回來的立領云肩紗衫和繡折枝梅下裙。
這身裝扮,她從姜妙那兒學來的,立領加上云肩,長衫又是輕紗制,整個兒仙氣飄飄,讓人瞧著就挪不開眼。
簪上新打的粉晶牡丹流蘇步搖,她帶上彩芹出了門,剛到垂花門,就見秦曼在兩個丫鬟的簇擁下裊裊婷婷地走來,一身水藍漸變色對襟襦裙,清爽雅致,手里握一柄菱花團扇。
走到近前,秦曼福了福身,“見過嫂嫂。”
她常年病弱,小臉上透著一股子與尋常人不一樣的蒼白,但又沒有白到瘆人,反而是恰到好處的孱弱,很容易讓人生出保護欲,尤其是男人。
過年時見她,她穿一身喜慶的桃紅色襖裙,那時還看不出什么,但今兒這身,配上她本身的孱弱,那股子“我見猶憐”的味道,愈發明顯了。
姜柔總覺得,秦曼是故意這么穿的。
可她們今兒去見的人是太子妃,又沒有男人在場
暗暗撇撇嘴,姜柔道“時辰不早,咱們該出發了。”
說著一轉身帶著彩芹上了馬車。
秦曼便也帶著自己的丫鬟跟了上去。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