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光微亮。
白石悠希從床上爬起來,長發自然地垂落在腰間,頭頂呆毛支棱著。他睡眼惺忪的伸出手去卻沒有摸到想要找的人,他在房間里掃視一圈,神情恍惚,尚未清醒過來。
早在發育期到來之前,幸平創真就已經搬出了這個房間重新和幸平城一郎住在了一起,現在這個房間是屬于他一個人的。
但是房間內隨處可見的都是幸平創真的痕跡。
他留下的料理靈感便利貼,補習資料,料理心得,他買的漫畫,兩人打的游戲,就連幾年前兩人在墻角留下的鬼畜涂鴉也都在向白石悠希彰顯著存在感,以致于他到現在還沒有習慣幸平創真已經不在房間了這一點。
在床上坐著發了幾分鐘呆,直到幸平創真敲響了他的門他才懵懵然抬頭看向他,慢慢清醒過來。
幸平創真站在門外雙手環胸:“今天不是要參加了劍道比賽嗎,還不起床?”
“啊,創真,早上好。”白石悠希慢吞吞地爬起來,毫不避諱地當著幸平創真的面就拉開衣襟換衣服。他的皮膚很白,像上好的豆腐,又像凝脂白玉,細膩光滑,不見一點毛孔。
幸平創真對他的做派早已習慣,在他將衣服拉開之前就眼疾手快地把門關上,也因為太過熟悉,他甚至懶得吐槽,只催促著:“快點,不然快要遲到了。”
他話是這么說,其實離道場的集合時間還有半個多小時,完全足夠白石悠希洗漱完畢再吃個早餐。
幾年的生活讓白石悠希對這棟房子熟悉到閉著眼睛走都不會摔倒,他換好衣服,迷蒙的雙眼直到清水潑到臉上才完全撐開,恢復清明。
熟悉寬敞的衛生間隨著長大也變得狹小起來。角落里放著兩張熟悉的小凳子,只是現在已經用不到了,小黃鴨泡泡球這些洗澡小玩具放在浴缸旁熟悉的位置,一伸手就能拿到。
清醒后的白石悠希加快了刷牙洗臉的動作,長長的頭發被他高高豎起,扎成簡單的高馬尾。
他甩甩頭,長發晃動。鏡子里,眉眼冷淡的少女與他做出相同的動作,他穿著簡單的襯衫和牛仔褲,姣好的身形被布料包裹起來,越發襯托得他腰細腿長。
他低頭,洗漱臺上除了三人的牙杯之外還有些零零碎碎的小東西,大部分都是他的發飾。他想了想,選了個兔子毛球的掛墜別在襯衫口袋上。
這是去年幸平創真和他去參加廟會時買給他的,因為喜歡,他經常用它搭配衣服。
仿佛畫中人有了眼睛,仿佛壁畫上的龍被注入了龍魂,那個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少女霎時帶上幾分暖意,從冰雪鑄就的世界掙脫而出,來到這個世界,沐浴在晨光之下。
樓下幸平城一郎已為兩人準備好早餐,是灌湯包。小小的,一口一個毫無壓力。
□□月份蟹肥膏黃,正是吃蟹的好時節。幸平城一郎取蟹膏,皮凍和肉糜將之包進親手揉制的面皮里,做出來的小龍□□薄多汁,一夾一咬一吸,再配上幸平城一郎特調香醋,美的讓人連呼吸都忘記了。
白石悠希吃的腮幫子鼓鼓,一臉幸福,晨起的那點睡意早就飛到九霄云外。他興奮舉手:“城一郎叔叔,我明天還要吃這個。”
幸平城一郎淡笑:“那明天的新菜就不給你做了。”
白石悠希身體微頓,露出一副恨不得咬掉自己舌頭的表情。幸平城一郎每次有新菜誕生,白石悠希都是受益最多吃得最香的那個,現在新菜不做了,怎能不讓他扼腕!
幸平創真瞥了自家老爸一眼,催白石悠希快點吃。
“老爸根本憋不住,明天不做后天也會做的!”他指著白石悠希:“你不要每次都這么好騙啊。”